散会,天色也已经落幕。
禁毒局一连串的动作,最近也缓了下来。
松和弛,就是做事的手段,让人永远也摸不清楚,这股风头到底什么时间会过去。若真是高强度的持续追击,不单单禁毒局的人要时时刻刻上着发条,也更加容易出现一些过激的情况。
毕竟在抓捕过程中,禁毒局的人不止跟当地看场的保安发生过一次冲突。
形势最严峻的那次,甚至开了枪,且不止一枪。
回到办公室,白雅兰打了几个电话,韩东则站在窗口前端着杯茶朝外眺望。
海城道路上的积雪早已经无影无踪,但一些建筑物着玩。我哪舍得下手。”
白雅兰不屑:“我真怀疑自己眼睛当初是不是出毛病了,会喜欢你这种软脚虾。”
韩东知道今天势必成不了事,而且,随着聊天心里那股火气也慢慢散去不少。他退回沙发前坐下,不再搭理女人。
房间,一时稍显得寂静。
韩东顺手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
他这阵子过的比任何人都艰难,家里情况未知,却还要在这边强行集中精力的做事,应对白雅兰的不理解,不体谅……坚韧如他,前阵子心态也险些崩掉。不过还好,他受伤之后,白雅兰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今天,她和他应该都没有男女事情上的考虑,也根本没有心情。两人在海城的每一天,睡眠平均不足五个小时,考虑的事情也多……房事这种私人情绪的放纵,不合时宜。
是韩东,临时被她恶作剧点燃了炸药桶。
身后有脚步声,白雅兰一边接电话一边端着杯茶水放在了韩东面前。
裹着浴巾,齐耳的短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韩东怕刚才那种情绪反复上涌,抓着茶杯,坐在了沙发一角。
白雅兰倒没留意这些细节,斜躺着,头枕在了韩东腿上:“汪局长,吃饭可以,什么意思呢?”
韩东低头就是大片雪白,山峦起伏。呼吸是暗香浮动,幽幽淡淡。
他嗓子动了动,有心挪开,又碍于她打电话,不好操作。
白雅兰放下电话,抬眼跟韩东对视着:“汪冬兰的电话,说明天晚上要请我吃饭,谈一谈具体人员变动的事。”
说着,她手拍了拍韩东裆部:“你放松点,我不饿。”
韩东懒理她玩笑,被汪冬兰三个字吸引。
最近公安部门想要往禁毒局里安插人手,被白雅兰给挡了,吃饭,显然就是再谈一谈这个。
至于安插人手干嘛,很显而易见。
“这女人到底是哪一路人?”
白雅兰闭上了眼睛:“百鬼夜行,她肯定也是鬼。”
“程元亮做的那些事,会是她主使吗?”
“不会,我倒觉得,她跟程元亮的角色差不多……你不一直查不到汪冬兰的后台么。”
韩东感兴趣:“说说。”
“你知道汪冬兰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就是个普通的法医。这么十来年,从一个小法医,到如今的公安局长,跨度不是一般的大。她的父母是医生,爷爷奶奶也是……其父几年前在海城开过一家私立医院,期间出过一起比较棘手的医疗事故,惹到了一些不该惹的人……后来莫名其妙的解决掉了。”
“她父母现在好像不在海城。”
“对,查无踪迹,并且汪冬兰本人到现在也还没结婚。但她任职局长期间,曾经在法定假日之外,额外请过几次假,理由是看父母……”
“很寻常。”
“对啊,一切都很寻常。偏偏,我查到魏海龙那几天,也并不在海城。”
“我开始没怀疑过汪冬兰跟魏海龙的关系,是无意串起来的一条线,让我将两人的动向合并了起来……再查其它的,也多有蹊跷之处。”
韩东定定看着红唇开合的白雅兰:“姐,我真太佩服你了。几年前的这些小事,你都能给人挖出来。”
白雅兰随意把男人快钻进自己胸口的手拿开:“佩服我,用不着摸我。你真受不了,我改天帮你邮寄个娃娃过来,或者,给你介绍个地儿,你去解决下。”
“那你离我远点。”说笑着,韩东扶正了她身体:“明天真打算赴她的约?”
“对,多接触一下,也能多了解一点。她现在好歹是个局长,总不至于给我设鸿门宴。再说了,你在,鸿门宴我也不怕。”
韩东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就是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怯,像见了鬼。
白雅兰刚才好像在撒娇。
撒娇?她会撒娇?
可惜注定没办法再深层次体会刚才那种如被雷击的反差感。白雅兰说完这句话,轻盈起身,就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