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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捏着下颌亲吻时, 沈挚仿若脑子过电般, 只觉得腿脚发软, 简直怀疑殷灵均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本一点也不想迎合,甚至想抵抗得强烈点, 让殷灵均早点把对自己的念想收回去。然而,一被那丝冷香包裹,被搂在怀里亲吻,他便不知是控制不住心, 还是控制不住身子,下意识抬起手臂, 环住了殷灵均的肩膀。
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抱着“谁怕谁”的念头在榻上亲来亲去。
殷灵均桎梏着他的手, 越来越松,最后完全放开了。
沈挚感觉到他的指腹轻轻抹过了自己的下唇, 带走一片红痕。
看来是流血了。
他抬头看了看,果然,殷灵均的唇上也沾了点他的血。
他盯着仙尊看了一会儿, 忽然鬼迷心窍般, 仰起头,吮吻了一下仙尊的唇瓣, 将血迹舔干净了。
殷灵均被他舔得一愣。
下一瞬, 他默默直起身来, 理好了衣襟, 又恢复成了那个如霜似雪的仙尊。
沈挚的眼睛里还盈着未散的水雾, 见状以为殷灵均打算走了,不由笑道,“仙尊确实应该回去了,毕竟这儿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唔!?唔!!唔!!!”
该死的!竟然给他下禁言咒!
殷灵均的眸光却是温柔了些许,仿佛方才毫不留情给道侣下了禁言咒的人不是他。他静静凝视了一阵,微微俯身,又在沈挚“唔唔”个不停的唇上矜持地碰了一下,随后动作轻柔地将人从榻上抱起,轻声道,“触犯门规,不可逃罚。”
到了天色完全变暗,守着四景门山门的几个小弟子正提着灯打蚊子玩儿的时候,忽然见到山下走来一个人,披着雪白的斗篷,在黑夜之中格格不入。
几个弟子立即按了剑柄,肃然问道,“谁?”
待那人走近了些,他们先是惊诧,随后纷纷收起讶然神色,躬身行礼道,“仙尊!”
当然,惊诧的也不只是仙尊这么晚才回来,更惊诧的,分明是仙尊隐在斗篷里的手,好像抱着个人。可那人一直不出声,他们也看不见相貌,自然不知道是谁。
“青石长老睡了吗?”殷灵均问道。
“……还……还没有吧,方才弟子还看到……”
“嗯。”殷灵均略一颔首,睫羽微垂,在眼睑下洒过一片阴影。
沈挚就被他紧贴胸口抱着,心里蓦然有些罕见的忐忑。殷灵均平日里周身自带寒冰结界,可抱着他的时候好像把寒冰结界撤去了,独留下正常人该有的体温。而且他一路走得不急不慢,手臂又抱得稳当。要不是他开口和这几个弟子谈话,沈挚觉得自己八成要睡过去了。
不过……殷灵均为什么要问青石长老睡了没……青石长老的确管罚,可他如今是雪一更的弟子,就算罚也该是殷灵均来……
关键的是,他还真有点怕青石长老。
不过李淮风向来不主张体罚弟子,因此四景门的惩罚大部分是扫扫地,挑挑水,什么的。当然,他也是被打过板子的,险些站不起来。
至于逛青楼怎么罚……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正琢磨着,殷灵均已经停下脚步,似乎迈进了什么地方,然后将他放了下来。
沈挚站稳后,扫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里是镜花殿。但禁言咒还没解,他只能盯着殷灵均的动作,看看他到底要怎么罚自己。
然而殷灵均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挪开了,仙尊雪白的衣摆扫过地上的月光,像被镀了层月华。
他没再同沈挚说话,转身离开了镜花殿。
沈挚:“……”殷灵均就这么把他晾这儿了?而且……他走就走,干嘛把门也关上?镜花殿的门一关上便会自动下禁制,他根本不能靠自己出去。
沈挚坐在椅子上郁闷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他娘的!”这句话说出口,他才发现禁言咒解了,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
门“轰”的一声开了。青石长老站在镜花殿的门口,冷声道,“沈挚!你还知道回来!”
沈挚愣了一下,随后便看到了他握在手里的藤鞭,根根倒刺在夜色中发着银色的光。
他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青石长老似乎气得不轻,眉宇之间似有雷霆之怒,手中鞭子握得越发紧,厉声道,“镜花殿为证,雪一更弟子,沈挚,犯□□、不诚之罪,罚藤鞭三次!”
禹州半夜下了暴雨,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小幺儿原本睡得正香,谁知却被雷电声吓醒了。他自小便怕打雷,这一吓醒便再没睡着,躲在被子里哆嗦了半天,忽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还不是平日里那种铿锵有力的敲门,而是有气无力般,拍一会儿,要歇好久的敲门声。
他的脑子里立时浮现出了沈挚给他看的话本里那些鬼怪。照理说,作为修仙人,他最不该怕的就是鬼怪,可毕竟年纪小,阅历不足,他第一反应不是出门看看,而是捂着耳朵不停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念了好一会儿,才敢把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小心翼翼地听了听,总算没有敲门声了,再听,雷声也停了。
小幺儿眨眨眼,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害怕,穿好鞋子,披了件衣服,慢慢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了一个缝。
雨还在下,四景门中种的那些娇气树木被风打断了不少枝叶,雨水顺着台阶流淌得像门口多了条小溪,可其中却掺杂了些不一样的颜色。
小幺儿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沈……”
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嘴。
沈挚整个人趴在他房间前的台阶上,头发被雨水尽数打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更可怕的是,他的背上,横着三道狰狞的血痕,还在往外汩汩地流血,血水几乎要漫过台阶,流到屋里来。
小幺儿的脑子空了一瞬,随后便拼了命地想把他拖进屋里。他这时候才知道方才的敲门声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心里都是自责。若是因为他,沈师兄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他想拽沈挚胳膊把人拽进来,却因为身高悬殊太大,拖了几次都只拖进了一点点,如果不赶紧给人治伤,只怕沈挚根本等不到进房就一命呜呼了。小幺儿光是想想自己给沈挚送葬的场面,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哭,趴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
小幺儿一愣,随后便欣喜地发现沈挚竟然站起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人如同游魂一般进了他的房间,按了按头,坐到了椅子上。小幺儿连忙跟着走了进去,把门关严实了,又把油灯点上。
然后他匆匆跑到沈挚跟前,问道,“你没事吧?”
沈挚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苍白如纸,他指尖虚虚抬起,指了指桌子,声音沙哑地道,“给我水。”
小幺儿便倒了热水递给他,然而这人此时压根连手指都使不上劲,小幺儿便只能踮起脚喂他喝。
待几口热水入喉,沈挚才像恢复了点力气,缓缓道,“我像没事的样子吗?不过没你想的严重罢了。”
“可你刚才都昏过去了!”小幺儿急道。
“我那是等你开门等太久,睡着了。”沈挚没好气地道,“你师兄我日理万机,就不能犯困吗?”
小幺儿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背上的……”
“哦,”沈挚像是此时才想起自己的伤来,顺口道,“这是日理万机的代价。”
小幺儿:“……”他纠结了一阵,小声道,“师兄,要不我去雪一更找仙尊看看你吧……”
沈挚毫不犹豫地摆摆手,眉心甚至蹙了一下,“不必了。”
“之前入门派的时候,不是都会发一些止痛的,止血的药吗?你弄点给我撒上。”
“哦!”小幺儿忙不迭转身去找药,沈挚就支着腮帮看他找,背后的伤被雨水冲得有些发麻,痛感反倒不明显了。
等小幺儿找到药回到他跟前时,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呼吸均匀,唇瓣微微抿着。
小幺儿叹了一口这个年纪不该叹的气,认命地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新被子给他盖上了。
第二日,沈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雨早就停了,阳光刺眼得很。房间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看来小幺儿是上早课去了。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还没完全起身就“嘶”了一声。
疼,太疼了。
几次起来无果后,他索性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坐着。
青石那老头明显是公报私仇,罚的这么狠估计不全是因为他逛青楼,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殷灵均的道侣,还是结了道侣契印的那种。这相当于对殷灵均不忠了。
“嘎吱”,门忽然响了一声,沈挚想也不想就觉得是小幺儿回来了,扭头便喊道,“小……”
“沈挚。”
“……”沈挚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他缓缓转头,看向来人,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难得的复杂神情。
“师尊。”他愣神了一会儿,便又像往常那样,对着殷灵均笑得没心没肺。
小幺儿从殷灵均身后探出头来,道,“我觉得师兄你还是应该让仙尊……”他说到这儿就被沈挚一记眼刀吓得不敢说了,留了句“我给你们倒茶去”就匆匆跑了。
门再次被关上了,屋子里却一点也不暗,足以让他们看清对方的狼狈模样。
沈挚眨了眨眼,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却听殷灵均道,“抱歉。”
“嗯?”
“抱歉。”殷灵均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除此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唇色是同样的苍白,手指上,衣角处,都沾着未干的血迹,活像是刚刚浴血奋战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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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同学再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小白龙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