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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子见到陈舒的时候,陈舒自然也是愣了。
三年不见了,张夫子一直都处于一种杳无音信的状态,陈舒也实在是不知道,张夫子究竟是不是还存活在这个世间。
当然嘛,两个人这儿既是已经见面了,陈舒心中的这个疑虑自然也就已经不存在了。
张夫子见到陈舒以后,问起了一些陈家的情况,又再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情况。最后,张夫子就知道了婉婉的事情。
知道,陈舒现在之所以能够重新建立起陈家,多亏了醒过来以后的婉婉的帮助。
一切都有因果,张夫子那个时候也明白。若是自己三年前站出来想要为陈家翻案,或许还是真的有些困难了。
以他的力量,要搬倒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三个人,没有十年的经营,恐怕是不可能的。
好在,婉婉办到了这件事。
彼时,陈舒就问了关于张夫子的打算。也问了张夫子,要不要去京城见一见婉婉。那个时候,张夫子却拒绝了。
张夫子告诉陈舒,自己回到杭州,其实只是想要看一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之前想要游历,结果就出了事情,看来以后都还是不能游历了。
即使如此的话,杭州本身也是一个极好的地方,风景宜人,环境气候什么的也很好。他还不如,就留在杭州养老了呢。
毕竟,陈舒在这儿,陈家也还在这儿,他的养老问题着实是不用发愁的。
张夫子在杭州这么一待着,就是七年的时间过去。这段时间里,婉婉和陈舒之间的信,有的时候陈舒也会挑拣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张夫子。
因此,张夫子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婉婉的境况。他知道婉婉生活过得还算不错,自然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她当年想要做的事情,终归还是做成了。她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婉婉能够好好地活着,她应该也是开心的。
只不过嘛,这样的日子虽然一直持续了七年。可是自从上个月陈舒收到一封来信以后,陈舒又过来将信的内容告诉给了张夫子以后,张夫子就有了一些别的想法了。
关于婉婉的两个儿子的事情,张夫子是知道的。
大儿子弘晴自小活泼,十分好动。虽然读书的时候偶尔也能静得下心来吧,可是实际上就是个按捺不住的性子。
尤其是练字,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即使是监督着,这些也着实是困难。
国子监里的夫子虽然也严肃教导,可国子监里读书的一个个的要么是皇阿哥,要么就是受宠的阿哥的嫡子,他们着实也不好太过严厉了。
因此,婉婉在信中才提到,十分怀念当初一块儿在张夫子跟前读书的日子。
陈舒看到信的时候,就笑了。同样的,在陈舒将信里的内容告诉张夫子了以后,张夫子也是跟着就笑了。
张夫子当年是十分严厉不假,可那却仅仅是对着陈舒和陈粼的。尤其是…陈粼。
陈粼每次教课业的时候,但凡有没写好的字,都会被张夫子将整个一份作业全部重新打发回去重写。只要是一个字没有写好,笔划稍稍不齐整了些,都是如此。
还有戒尺。上课时背不出课文,那都是要挨戒尺的。
当然这些,婉婉是从来没有受过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婉婉当初时常做了点心来讨张夫子的欢心,更是因为婉婉是她的女儿呀。
她们在眉眼处的几分相似,就已经让张夫子心软,不愿打她了。
这些事情,婉婉其实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可她,也还是一直到了张夫子要离开陈家去游历之前的那个晚上,才算是真的明白了张夫子对自个儿额娘的心意。
那是一种十分深沉的爱。藏在心里,并未表露出来。
现如今,张夫子知道了婉婉要给孩子们找先生的事情。想着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整天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过来了。
再者说,张夫子觉得,陈粼那么难教的孩子他都教过来了,更何况是弘晴和弘皙呢?这一点上面嘛,他还是颇有自信的。
“既是要找夫子,与其是去找外人么,还不如来找我这个自己人。”
张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婉婉,就道:“当然嘛,饭要管饱。我听说你府上有个做菜极为好吃的厨子,就连淮扬菜和杭帮菜也不在话下,是不是呀?”
“嗯…虽然你现在已经是福晋了。不过…应该也还是会有有空的时候的。到时候给我做做点心应该也可以吧?”
“实在是不行的话,你府上厨子做的点心我倒是也不嫌弃。除了吃穿用度上面的事情之外,别的我倒是不挑剔的。”
张夫子说完了以后,就一脸正经地看向了婉婉。
婉婉听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张夫子来京城,会是什么十分正经的目的。不曾想…竟然是奔着一口吃的来的。
这…就跟至今还赖在恂郡王府不肯走的朱大夫简直一模一样嘛!
朱大夫,自从因为当初婉婉怀着弘晴的时候来了王府以后,便一直待在了恂郡王府,随时候命。美其名曰,给婉婉和府中众人调理身子。
当然么,朱大夫这么些年一直也是做得很好的。定时诊脉,研究药膳改善众人的身子等等,可谓是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
就连念夏和青岚他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都是朱大夫全权负责了。
这么几年下来,朱大夫那是吃得膘肥体壮,就连家中也都已经置办了良田宅院,日子过得甚是美好。
不曾想…张夫子如今一席话下来,竟是让婉婉觉得张夫子的情况竟然和当初的朱大夫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看来,府中有一个极擅长做菜的厨子,还真的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答应你。”婉婉道:“不过弘晴这会儿还在国子监。等他晚些时候回来了,我安排你们见一见面吧。”
“他虽然调皮了些,但性子还是很好的,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
“这个我不担心。”张夫子哈哈一笑,就又问道:“你府中可还有什么景色好一些,僻静一点儿的院子吗?我想,找一处花儿多点的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