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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这一代是哪家的孩子?”
一位坐在黑纱帐前的白发长老,睁着他精明算计的双眼哑声问道。
中年人不敢抬头,而是硬着头皮颤声道:“ 那…那孩子并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这孩子到底在哪里?”
面对老人的问话,中年人无法回答。
嫉妒巫女的继承人出现了,却不是他们族里任何一个家族的女孩。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
“难道是…是那女人的血脉?是当年那个叛逃女人的后代!”
“那不就找不到了!谁知道那女人逃到了哪里?”
“都已经那么多年了,那女人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
另一位长老闭目沉声道:“安静。”
接着睁开眼睛扫视台下的众人:
“有神主大人护佑。”
“家主殿下的新娘,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她身上的印记也不会消散。”
“只要不是像先代那样主动放走,找到她轻而易举。”
“对么,家主殿下。”
此时无人回答长老的话。
但黑纱帐内却发出了隐隐的孩童嬉笑声。
……
宫司铃守宏纪,提着刀快步穿梭在山林之间,他的独子铃守椿绚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在月色中往异动的方向赶去。
当他们来到异动的源头后,发现那异动的气息并不是来自什么鬼怪魍魉,而是出自一个小女孩身上的诅咒。
且宫司几乎是立即记起了这小女孩是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原来这就是当时神树给他们的指示?
自从发现爱世身上有诅咒时,诚虽然心焦却依然冷静地让葵立即封锁好家门,安抚好家里的其他女孩,她不能让家里以外的人知道爱世中了诅咒。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行!
诚额间都逼出了冷汗,依然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能帮忙解决这诅咒的是什么!
神社…对,是神社!她现在应该带着爱世去神社!
正当诚打算抱着爱世去那个相传有神明镇守的守山神社时,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男人提着刀走了进来。
诚吓了一跳,表情已经无法维持冷静。
见他神色不善地盯着痛苦中哭喊的爱世,让诚以为他想对她的爱世做什么,立即将爱世紧紧抱起,一边慌张往后退,一边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见他上前一步,诚的心提到了极限,几乎是尖叫般朝他喊:
“别过来!别过来!”
没想这个男人当机立断对她说:
“冷静一点夫人,在下没有恶意,在下是神社的宫司,现来不及解释了,这孩子身上的诅咒需立即压制。”
说完就上前尝试让诚把她怀里的爱世放下来,紧接着对身后喊:“椿绚,快回神社拿净化镇压的器具过来。”
“是!”
在诚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时,那小少年已经迅速转身往回赶了。
夜晚的气温越来越低。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
……
在一片寂静中,爱世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枯树下。
这里……这里是哪里?
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脚踝上竟有道锁链,再望望远方不落的夕阳。
感觉有些迷惑,她好像来过这里的。
噢她记起来了,这里是通往黄泉的地方,那个巫女姐姐告诉她的。
可是,她为什么又来这里了呢?
这里怎么就她一个人?
那个巫女姐姐怎么不见了?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还有些害怕,于是她屈膝抱着自己不敢动。
但等了很久,这里依然只有她自己一人。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她开始尝试往四周走走看看了。
至于脚踝上的锁链,她并没有很在意很想逃脱的感觉,觉得这道锁链并不会妨碍她。
在围着枯树和巨石转了一圈后,她发现枯树和巨石后面还有道平静无波的河川。
这道河川没有任何水流过的声响,水面如镜倒映着永远黄昏时分的天空。
她蹲了下来掬起一捧河水,水从她的指缝间流下落入水中,这才发出了哗啦滴答的声响。
她干脆坐在河岸边,将双脚浸入水中嬉耍。
过了一会儿,在河边玩了一阵的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道河川的对岸,竟时不时有白色缥缈的人影经过。
一开始她还有些畏惧那些都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到她。
到后来发现,无论她喊得多大声做出多大的动静,那些白色人影都不会关注河川对岸的她。
他们都只麻木地向前行走。
她只好又重新回到了枯树下,无聊地坐在巨石上,拨弄着脚踝上的锁链,弄着弄着就没劲地躺倒在巨石上。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无意中一扫,发现旁边的枯树上居然刻着有字!
欸,那是什么?
她立马坐直,然后跳下巨石来到这棵枯树的跟前。
手轻轻拂过主树干上的字——久生爱世。
这写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接着在她的名字之上,标刻着一个血红的“死”字!
看清后的她“啊”地一声,吓得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怎么可以是死字!
“不…呜呜…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正当她这样害怕地哭喊着时,像终于启动了什么开关。
从主树干分叉出来的一条条的枝干上,同时对她闪烁起了一个个“生”字。
仿佛在昭示她,除了一种死之外。
还有多种生的可能。
同时,那一根根树枝的“生”字之下,似乎还写上了其他人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与她的同列并排在一起。
他们都是谁呢?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
雪后的清晨。
爱世终于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四周垂着青纱帐的床褥里,全身感觉好累。
她好像做了个什么梦,但完全不记得了。
没多想的她起身坐了起来,茫然地发现她的被盖上铺满了血红的椿花瓣。
捡起其中的一朵,疑惑地想着:嗯?为什么她被子上会有那么多花?
宅院门口。
诚心怀感激地送宫司和他身边的小少年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后,她回到走廊,微愣地看着庭院里已经铺了一层的雪,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爱世竟然中了诅咒。
可她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她到底为什么会中这种诅咒?
她是重生归来之人,却什么都不了解。
她只是想带着爱世在这里平静的生活而已,她只想看着爱世健康长大就好。
就这么卑微的愿望,如今实现起来都如此困难。
想起宫司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夫人,这孩子如今的情况很复杂,虽然能直接看出是诅咒,但细细观察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当时似乎还有另一种力量对这诅咒进行了很微妙的牵制,所以我们也不能立即就对这个诅咒进行退散消除,怕发生我们预料不到的意外。”
“虽然暂时还看不出这是什么诅咒,但这诅咒应该是定期发作的,昨夜是大朔月,那么下次发作应该也是在大朔月的夜晚。”
“这种大朔月大满月发作的诅咒往往会引来邪祟的注意,所以为了让孩子减少痛苦,也为了保护她不被邪祟发现,我们得提前做好净化压制的准备。”
“别担心夫人,在椿藤主大人的庇护下,这诅咒定会消退的。”
“这孩子也会一起守护她的,他是我们这一代最优秀的神语者,请安心下来。”
宫司将他身边的小少年介绍给诚,希望能让她稍微感到安心些。
听完宫司对她说的话,诚只能深深祈求他们的帮助。
她的爱世真的太可怜了,作为长辈的她真的太无能了,根本保护不了她。
对于守山神社对她们的帮助,作为世俗之人,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只能想到将最好的东西呈上去供奉慈悲的神明。
却又担忧用简单的财帛之物怕神明会不喜。
宫司罢手道:“夫人不必有这个担忧,只需在每年的盂兰盆节那天,让那孩子给神明献支舞作为供奉即可。”
……
正如宫司大人所言,在大朔月之后,爱世的诅咒再没有发作过,看起来也没有任何身中诅咒的迹象。
所以基本能确定她的诅咒只会在每年的大朔月日当晚发作。
且宫司大人也说了,如果事先的净化准备做得充裕,也许还能避开这个诅咒的发作,爱世就不用遭受诅咒带来的痛苦了。
而爱世刚知道自己身上的是诅咒时非常害怕恐慌,但诚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告诉她:
“爱世别害怕,这是对爱世的考验,能让爱世变得更加优秀强大,而且神社里有个非常厉害的哥哥会一起守护好爱世的,别害怕。”
当爱世跟着外婆去神社向宫司他们道谢时,发现要守护她的就是那个清冷的神明哥哥。
她内心霎时由恐慌变成了惊喜和雀跃,满脑子想着,现在她也是有人守护的人了。
以后要是再遇到欺负她的人,她都有底气了呢。
外婆说,为了回应神明大人和那个哥哥对她的守护,她每年需要在神前跳一支供奉舞来作为她的感谢和回报。
因为这个原因,她开始真正对跳舞积极了起来,她开始刻苦训练早晚不停,而且她自己也不想在那个叫椿绚的哥哥面前出丑。
不仅如此,她还同时学习了好几种舞蹈。
外婆说供奉给神明的舞蹈只能由她自己编出来,外婆能帮她的只有多教她几种,让她自己能多些思考。
导致她玩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诚也不允许爱世轻易离开她的视线,所以爱世也几乎不再外出跟村镇里的孩子玩了。
……
两个月后。
初春晴好的一天。
爱世和湖香在温暖的室内玩折纸游戏,两个女孩玩得眉眼弯弯的。
这时,坐在窗旁看书的诚,在柔和日光的挥洒下,发现爱世似乎有了些变化。
说不上来,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爱世比起之前,好像变漂亮了很多。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面庞粉糯透亮,眉眼动人可爱。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了。
让她不禁回想起刚从东京接她回来时,她那黄瘦的小模样。
有些感慨,不过也没想太多,毕竟成长环境不同,人也会变得不一样。
这一世爱世跟在她身边,就应该成长成这个模样。
就在这时,葵婆婆过来对诚道:“夫人,是东京的电话。”
诚接到电话得知,爱子已经提前产下了一个男孩。
于是诚即刻交代好家里后,便带着爱世回东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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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树大概就是一个类似做选择的面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