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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由于耶律大石的存在,攻击燕京功亏一匮,杨再兴再次提醒,“所以咱们千万千万要留神,别杀了萧嗣先!”
王禀对赵楷的计划佩服的五体投地,毫不犹豫分出一半的胜捷军让杨、姚二人统领,由于守城动用了乡兵,这些预备队休息良好,人人显得精神饱满。
论守城,郓王不及自己,但说到进攻,王禀认为殿下一定是熟读各种兵法,并且不像赵括那样纸上谈兵,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明将。
错了,是一代明君!
王禀想到这里,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些天怎么天天想着此事呢?殿下如果登基,太保大人还有活路吗?自己又该如何呢?
他心中正在纠结无比,却见北城门已开,杨、姚二人带着六千士兵悄悄出城而去,此时远处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将辽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掩护守军出城。
人衔枚,马裹蹄,杨再兴看着辽营在眼中越来越近,心中十分高兴,要求士兵们更加小心。
当他们来到离辽军营寨一百米的时侯,岗楼上的辽国哨兵终于发现了一群群黑衣黑甲的暗夜幽灵。
一枝烟花升上天空,一记巨响炸开寨门,杨再兴和姚平仲早已热血沸腾,双双拍马杀入辽营,一左一右开始了尽情的突袭。
辽国上上下下没料到宋军这一次是真的来袭营,更没想到宋军的士兵不少,跟白天城墙上做襟见肘的模样完全不同,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踏帐而过。
完全没有防守的辽营,如同起不了身的野牛,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四肢,却没有一丝攻击力。
姚平仲从左边杀出,远用弓弩攒射,近者用兵刃,看着规模大一些的帐营就扔上一个万人敌,遇到成群抵抗,也不恋战,扔上几个手雷开道迅速通过。
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冲天,辽兵被冲得晕头转向,在大火和冷箭中左右乱转,惨叫声不绝于耳。
“娘的,这仗痛快极了!”
不知不觉中姚平促率领三千人马已经从左路杀通整个辽军大营,看着前方再无营寨,他大叫一声,吐了一口唾液,拨转马头。
“将士们,咱们再来!”
一员小将指着最大的中军帐说道:“将军,那里一定是萧嗣先的帅帐,不如咱们冲杀一番,斩了他,大事定矣!”
姚平仲已经将马头调整到那条路线上,心中想到郓王的吩咐,不无遗憾的说道:“算了,这功劳交给再兴去领,咱们杀他娘的,烧他娘的,只求一个痛快!”
他率军从原路杀回,心中不禁猜想,不知道杨再兴血气方刚,临到阵前到底能不能忍住这巨大诱惑。
此时杨再兴也快要将辽营穿透,不提防右手边杀来一将,身着黄子锁子甲,手持开山刀,一见杨再兴这员手下败将,大刀一指。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来、来、来,看本使一刀斩了你!”
杨再兴一见来将便乐了,不是萧嗣先还能有谁?
这小子记忆力不错嘛,杨再兴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迎战呢?
萧嗣先又一次在睡梦中被亲卫拉了起来,此时他酒已经醒了一半,听说宋军再度袭营,不禁火冒三丈。
这些宋兵实在是不长记性,昨夜难道败得还不够惨吗?
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这些蝼蚁还能翻过大山去?
于是他果断谢绝了诸将退军暂避一时的好意,不但不退兵,喝令亲卫为自己披甲,上马来迎宋将。
宝贵的撤退时间便在大辽招讨使升起的血性中溜走,越来越多的辽兵无人率领,四散而逃。
萧嗣先刚出帅帐但见满空火起,宋军来的兵马不少,辽军十分纷乱,将找不兵,兵寻不着将,看情形溃败在即。
他自诩为一代名将,心中明白,只有战败宋军,才能整军反击,如同昨夜那样反败为胜。
就在此时,火光中映出一道身影,萧嗣先一瞧不禁气冲斗牛,这不是被自己一刀挑飞兵刃的宋将吗?
手下败将也敢猖狂,萧嗣先拍马舞刀直取杨再兴,斩了宋军主将,必能让宋军惊惶,也能振奋自家兵将的信心。
“怎么办?”看着萧嗣先向着自己而来,这是要斗将的节奏,杨再兴心中有些害怕,在心中不停地询问自己。
“要不逃吧?”
身边的心腹好像看出将军的烦忧,轻声建议道。
看着萧嗣先身后已经有了初具规模的亲卫,杨再兴痛苦极了,要是逃了,辽军会以主将为中心慢慢聚集,他们毕竟人多,一旦形成规模,将对袭营大大不利。
“娘的,拼了。”
看着萧嗣先离自己越来越近,杨再兴一咬牙根,将枯枝吐出嘴外,一磕战马迎了上去。
果然是那位玄盔玄甲的宋将,萧嗣先觉得自己中了彩,一上来便遇上了软柿子。
“上次让你逃脱,这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杨再兴,知道这员宋将一定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命运,心中正在恐惧不已。
“死吧!”
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温情,萧嗣先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大刀一招‘仙人直路’笔直向杨再兴刺去。
“未必。”
杨再兴刚得到宝枪,正要试试它的威力,身影在马上不偏不斜,用枪杆向前一挂。
他的目的是将大刀掀开,不料力大,萧嗣先哪里禁受得起,嘴里的惊叫声还未吐出,手中大刀已经被挂飞了出去。
双马相交,杨再兴将枪放在得胜钩上,正要轻舒猿臂,将其活捉过来,一转念想这生意实在不划算,殿下一定会将他放走,说不得还要落得埋怨,那一帮兄弟没准也会笑话自己。
有舍就有得,不能什么功劳都抢,还是将这位大辽蠢臣让给姚平仲吧,想到这里杨再兴将手收了回来,让萧嗣先从自己的身边驰过。
萧嗣先只觉得虎口发麻,双臂酸疼,吓得怪叫一声,哪里还敢回头说几句狠话,只管拍马而逃。
“追……”
杨再兴见他败退,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引枪高举,带着兵马追着辽军的屁股后面猛冲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