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往事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风华正茂的浮云子下山去完成师命，不料却中了魔界妖人的伏击，他独自一人陷入苦战。从白天战至黄昏，负伤累累的浮云子宁死不降，最后跌入水流湍急的江中顺水而下。

    当醒来时，才发现到了一处世外桃源，溪水潺潺倒映着残阳，两岸花草散发着清馨的气息。

    三位美丽的少女赤足而来，当发现浮云子昏迷在岸边时，她们先是一惊，经过商量还是将他抬回住处。

    浮云子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脸红的少女，聊天中才得知这里是“鸣溪谷”，姐妹三人居住在此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转眼一月有余，浮云子伤势渐好，更是与三位女人打得火热，期间他与星竹坠入爱河，早已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忘之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和谐的三姐妹却终日吵架，终于在一个深夜，姐妹三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浮云子异于常人的听觉，隐约听见远处林中传来争吵。他隐身在树后静听，才知晓姐妹三人都钟情于自己，星竹哭喊着相劝没有换来两位姐姐的同情，反而遭到一顿数落。无奈之下，她只有选择忍痛退出，两位姐姐的争吵因为一言不和，演变成大打出手。夹在中间的星竹好言相劝却遭到两位姐姐拳脚相加。

    浮云子愤怒之下，现身救得星竹，并将两位姐姐各自教训了一顿，两位女人抛下狠话便相继离去，那愤恨的眼神令浮云子永生难忘。

    可惜好景不长，浮云子只和星竹甜蜜两天。赵香雪和浮云宫弟子便找到浮云子，师命难违。临去之时，他和星竹在溪边告别，承诺三日后便回到鸣溪谷成婚。浮云子这一回去便被关了三年禁闭，这三年里，他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星竹，当再次回到鸣溪谷时，曾经的竹屋已化为灰烬，星竹早已不知所踪，他不分昼夜全天下的找，寻了多年也没有踪迹，日子在痛苦与思念中度过。

    一声呻吟唤醒回忆中的浮云子，他凝望怀中的芈玉蓉，摇了摇头：“她不是星竹，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星竹很讨厌桃花，更不会留有桃花的香味。”他重新将芈玉蓉递给赵香雪，深邃的眸光中透着无限苍凉。

    赵香雪之所以喜欢芈玉蓉，那是因为她和星竹长得很像。当年她还是一位无知的少女，正是因为她的多嘴，导致浮云子被禁闭三年。成年后，她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向星竹和师兄道歉，可是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她始终觉得愧对两人，也想为两人做些事情弥补一番，可是这个机会随着星竹的死去而告吹。

    方释天痛苦呻吟着，声音微弱：“掌门师兄，您……您还是散功吧！咱们浮云宫从此不过问世事。”

    浮云子眼中透露出凄惨，衬着颓然仍有泪痕的脸色，沙哑道：“散功之后将是我浮云宫的噩梦，甚至整个天下人的浩劫。”

    方释天仔细想想，觉得师兄之言甚是有理。浮云宫之所以令魑魅魍魉颤抖，正是与浮云子有密切的关系。倘若散功，浮云宫则会遭到报复，甚至全天下人跟着遭殃。

    “释天，浮云宫今后就拜托你啦！”

    方释天强忍着伤痛缓缓站起，激动地道：“师兄，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浮云宫？”

    赵香雪面色突变，心急如焚：“除非你不习练九天仙籍，倘若到了外界，这不仅有损浮云宫名声，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番话深深提醒方释天。浮云子之所以闭关修炼，而不是选择去人迹罕至之处，自然是怕自己凶性大发时乱杀无辜，倘若传将出去，不仅浮云宫千百年的清誉受损，甚至会成为全天下的公敌。这也是浮云子为何会选择留在浮云宫的原因，宁可牺牲门下弟子也绝不走出浮云宫。

    “师父，徒儿求您留在浮云宫，我宁愿死在师父掌下。”叶飞云跪在地上，一手抓住浮云子衣襟，另一只手抹着泪水。

    浮云子摸着叶飞云的头，喟然长叹：“孩子，天地之辽阔总有我容身之处，魔由心生，我已经想好了去处。”低沉的声音透着无限哀凉，眸中闪出一抹令人心酸的痛意。

    “掌门师兄请留步。”

    “释天，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对外仍可说我闭关，内部就靠你们两人了，我愧对浮云宫的历代掌门。”他轻轻挪动着脚步，深情凝注昏睡中的芈玉蓉。

    “我很害怕你堕入魔道，步入大师兄的后尘。”赵香雪双眸落泪，似乎忆起了往事。

    浮云子面部抽搐，吼道：“休要拿他和我相提并论，他是自作孽不可活。”赵香雪泣道：“无论他多么邪恶，永远是我们的大师兄，这是不争的事实。”

    “香雪，别再说了。”方释天咳出一股淤血，再次坐回原处。

    “他日功成之时，将是我重掌浮云宫之日。”叶飞云哭的撕心裂肺，望着那道沧桑的背影消失在天边。

    雨后彩虹斜挂在浮云宫上空，虽然触手可及却离得如此遥远，澄蓝的天空被艳阳映得暖意融融，浮云宫弟子忙的焦头烂额。

    芈玉蓉昏睡在木榻上。她睡着的时候仿佛比醒时更美，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凸起的双峰温柔地起伏着，面颊红得像桃花。

    赵香雪静静的望着，千丝万缕齐齐涌上心头。

    屋子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外面忙碌的浮云宫弟子也停止了喧哗，阳光普照，天地间充满了温暖和恬静。

    美丽的事物往往就如昙花，一瞬即逝，谁若想勉强保留它，换来的往往是痛苦和心碎。

    赵香雪望着悠悠醒转的芈玉蓉笑了，她的笑虽不能算作倾城，却隐藏着浓浓的醉意。

    “我没死么？”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揉着发紧的喉部，努力回忆着死亡前的幻觉。

    “你如此漂亮，死神又怎么舍得带走，方才你所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幻觉。”

    芈玉蓉皱眉沉思了片刻，疑惑道：“这怎么可能？我的喉部仍然发痛，而浮云子前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