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倾诉衷肠

    

    风九掩面出了船舱，哭声渐渐远去。

    舱内只有两名垂首不语的青衣小婢，那只白狐早已跟着主人跑出船舱。芈玉蓉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她干脆将手指伸入嘴里一顿乱搅，这样会吐的痛快一些。

    船头处仍然隐隐传来低泣。

    芈玉蓉虚弱无力，坐在檀木椅上喃喃自语：“我如此待你，而你却请我吃人肉，安的什么心啊！”

    一位青衣小婢抬起头，数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只是说你一句便哭哭啼啼，我还满腹牢骚呢。”芈玉蓉一个人喋喋不休诉着苦。

    青衣小婢唏嘘道：“芈姑娘，你……你误会我家主人了。”

    “你说什么！误会？”芈玉蓉就差没有打人了，凶神恶煞瞪着青衣小婢。

    “那……那个不是人肉，我家主人只想跟你开个玩笑，所以……。”

    芈玉蓉突闻此言，怔怔望着小婢良久无语。想起风九的为人，倒是真有可能做出此等恶作剧，她急着问道：“那这是什么肉？”

    小婢犹豫了一阵，说道：“这……这是龙心凤肝，普通人吃上一块就可延年益寿聪慧绝伦，若是习武之人吃得一块，等同增加了十年的修为。”

    芈玉蓉难以置信的望着两位小婢，沉声道：“这真是龙心凤肝？”

    “是的，这是公主最喜欢吃的菜肴。”

    她心里顿时悔悟，知道错怪了风九，而且伤了这位少女的心。

    风九站在船头低声哭泣，泪水滴入江中掀起层层巨浪，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江面腾跃。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风九双肩抽动，窈窕的身影楚楚惹怜。

    “你也是的，非要告诉我这是人肉，搞什么不好，偏要搞这种恶作剧。”芈玉蓉声音柔暖，伸出手轻轻搭在风九的香肩。

    “人家只想试试你的胆量，哪知你的胆子这么小。”风九声音哽咽，目注着眼前跳跃的鱼儿，又道：“原来你是为了安慰我，才会说名字好听。”

    “你别误会，方才我也是怒火中烧才会如此说，都怪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芈玉蓉抚着风九双肩不停地道歉。

    她转过身破涕为笑：“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芈玉蓉笑颜如春，拉着风九朝船舱行去。

    风九坐下还未等开口就迎来芈玉蓉的竹筷。

    “把这个吃下。”

    风九抬头望着香味四溢的龙心，嘟着嘴道：“你这叫借花献佛，忒没有诚意。”

    她脸色一红，苦笑着道：“我差点儿忘了，这艘崭新的大船都是你的。咱们还是喝杯酒吧！姐姐以酒向您郑重的道歉。”

    风九举起酒杯，嫣然道：“喝酒也可以，但是这龙心凤肝必须得吃。”

    “好啊！咱们一起吃。”

    两人频频敬酒吃得盘空碗净。

    七分醉意的风九，满面红光问道：“神仙姐姐师承何处？”

    醉意横生的芈玉蓉，答道：“桃花谷。”

    风九娇笑不止，醉眼朦胧道：“浮云桃花鬼谷现，江湖魑魅避人间。你是三大仙派中的桃花谷弟子？”

    芈玉蓉暗道：“她乃金枝玉叶之躯，如何会知道桃花谷？”

    风九略带醉意地道：“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不仅结交了一位好姐姐，还有一个新的名字。”她轻轻一笑仿如洁白的梨花，那花瓣之上缀着一点迷人的红晕。

    芈玉蓉脸上飘着醉人的红云，妖娆中带着妩媚，明眸中带着迷人的醉意，红唇微启：“风九，今天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话落，她忽然变得愁眉紧锁，表情里透着痛苦之色，心中对虞乔的愧疚愈来愈深。

    “神仙姐姐，你有什么伤心事？”

    她摇了摇头，独自斟着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她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愿这一切不如意随着杯中酒而消逝。

    风九妩媚一笑：“我猜神仙姐姐一定遇到感情上的问题。”她挪了挪椅子靠近芈玉蓉，附在她耳边嬉笑道：“跟我说说你的烦心事呗！我很想听。”

    “咱们不提伤心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风九笑而不语，陪芈玉蓉连饮数杯。一坛酒被两人喝光，芈玉蓉仍是嚷嚷着上酒。青衣小婢望着风九，似在等她的意见。

    “你们都退下。”

    青衣小婢深深一福，笑着离开船舱。白狐也很知趣，随着两位青衣小婢离开。

    风九捧起芈玉蓉的脸颊，望着醉意朦胧的双眼：“有烦心事就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担。”

    她痴痴地笑着，充满醉意地道：“你能帮我分担？”

    风九睁大眼睛：“是啊！起码我可以帮你出一些主意。”

    芈玉蓉踌躇不决，她也很想找个人倾诉，可是面前这位懵懂无知的少女又怎会懂得感情之事。

    “你不说，我可要生气啦！同为女人又是好姐妹，为何扭扭捏捏？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做好姐妹？”风九语气里透着不满，起身欲要向舱外行去。

    芈玉蓉赶忙拉住她的皓腕，温和道：“好妹妹，坐下听我说。”

    风九这才坐回原处。

    芈玉蓉将儿时的遭遇以及下山后的种种全部讲出。

    风九的表情时而惊讶，时而愤怒，又有种心痛的滋味，最后保持沉默不语。

    芈玉蓉泪光盈盈，凄惨一笑：“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愚蠢，没有真凭实据便伤害虞乔，而且他很有可能因此送了性命。”

    “你不是很蠢，简直就是没有脑子。”风九一反常态，言语间很严肃。

    “有了爱情的女人，也许都会变得没脑子，因为她心里绝容不下第二位男人，我对虞乔只有恨意，所以才会不计后果的伤害他。”

    “一个肯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即使你不接受他，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去对待他。在八卦阵中，你那儿时所许下的夫君可曾与你殉情？若是换做虞乔，他绝不会独自离去。”

    风九这番话深深敲在芈玉蓉的心房。想起八卦阵中的情景，她不得不相信在摩云崖所看到的一切，起初以为烈阳珠为了得到自己才使出的技俩，直到紫霞山看到姜子瑜舌战群雄，她才不得不相信阵中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