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抉择

    

    深海已沸腾，一只50多米的怪物张着嘴巴吞噬海中生命，似一只永不停歇的收割机器，无论多大的生物都会被它吞下，肚子不会吃饱，杀戮更没有穷尽。

    方想原地转一圈，看着那座移动山路过的地方，鱼种丰富的深海，一路上基本被那头怪物吞噬干净，留下一条很诡异的无生命地带，横穿大海，目之所及，满目疮然。

    方想心头大骇，清楚要杀巨齿鲨，唯一方法便是用毒，毒海蛇是海中最毒之物，杀死一头鲨鱼问题不大，奈何巨齿鲨身长50多米，远古生物种族，以他牙齿中储存的毒素量成功的概率很低。

    “毒杀巨齿鲨成功率10%，这只巨齿鲨属于变异体，这个机率会无限下降，具体是多少分析不出。”

    系统一改常态地为方想提供有用的数据，看来系统也想杀巨齿鲨，才会给予他帮助。系统确实是杀死这头巨齿鲨，大量生命被这头怪物吞噬，对方想的生存造成威胁。如果方想被被其他生命杀死，系统不会在意，可因为外界因素无食物进食，这将给系统带来一些不可控的威胁。

    方想停下转动的身体，冰冷看向远去的鲨鱼，那无生命地带又被一群没有脑子的鱼填补上，稀松鱼群较之前显得冷清，假设这条鲨鱼在此游荡两次，怕是会面临食物危机吧。

    巨齿鲨进食不会挑选鱼种，只要是生命都会被它那张深渊巨口吞噬，即便是浮游生物，毫不留情的吞下，方想心头恐惧同时，不由疑窦暗起：这个世界有这样一头吞噬天地的生物，海洋生物怎么还没灭绝？

    10%机率很低，但是比没希望要强，总是要尝试的，这是一场食物的争夺战，其他智慧生物不参与狩猎，他却无法压下心头的担忧。旋即他便自嘲，一只沙丁鱼还想逞能当英雄？先不说他无法撕破巨齿鲨的皮肉，注入毒素，单是巨齿鲨流动产生的水流，恰似一道天然的龙卷风，靠近都成问题。

    方想犹豫了一下，还是紧跟在鲨鱼后面，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

    谭小市，一箭海战队军区，田虎坐在指挥台上，下方坐着数十名参将，晓雪秀目微扫，看到斜对角那个半眯着眼、晕晕欲睡的男生，一点也没有开紧急会议的紧张感，她秀眉微蹙，上牙微咬下嘴唇，强忍自己的怒火，告诉自己在开决定人类命运走向的会议，不能失了礼数。

    田虎横扫一眼众参将，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如六月突然结出冰凌，让在座的人身体微微颤抖，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不是让你们来这里低头，而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出谋划策的，给老子好好想想怎么杀死这头鲨鱼，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我让你们都到前线去，我倒想看看你们在战场上面临着生死决择，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办法。”

    田虎拿出桌子上一个笔记本，“啪”一声摔在桌了，碰撞声让在座人屁股微起，几人额头已有几丝冷汗，顺着下巴滴到蓝色衣襟上。

    田虎的声音更阴冷，比冬天寒风还要冰寒：“亦或者你们这些拿着高工资、却在临危时拿不出办法的专家，集体给老子滚出军营，就你们这个狗东西，也配做战略专家？”

    田虎怒发冲冠，红着眼，说话毫不客气，谁要是此时敢惹他，相信他会直接撕碎那人拿去喂狗。

    田虎似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对着十几名专家咆哮，言语中不屑之意，让其中一个人怒而站起，双手成掌撑在桌子上，冰冷道：“田将军，请注意自己措辞，我们是战略盟的成员，而不是你们一箭海战队的队员，你没有资格解聘我们。”

    田虎表情微僵，嘴角慢慢上翘，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手食指顶住一个书角，微微转动着，眼都没有看那人一眼，戏谑问道：“那我是否有资格请你们这些专家，制定一个杀敌的方案？别告诉我们，你们这些专家只会这里维护自己面子？面子是自己挣来了，而不是说来的。”

    头上没几根毛、身着白色长褂、约莫在40岁的中年人表情僵硬，略有些尴尬，瞳孔微缩，轻轻说道：“巨齿鲨是第一次出现，力量不明，能力不明，我们如何制定计划？唯一的方案便是退出谭小市，搬离这里去内陆进化热武器研发。”

    听了那人话，有几个专家表情轻松下来，似刚刚背着千斤大山，此时突然被人接下，如释重负地擦擦额头汗水；两名专家脸露一丝不快，转头看向其他专家，无不满脸解与庆幸样，珉珉嘴角，没有出声；

    田虎眼睛微眯，轻笑一声，背过身仰头看着上方一个画面，一头巨大的鲨鱼在海中穿梭，所过之处鱼种死绝。他想起海流异动，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那人见自己的话，引起全体同僚的赞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身体挺得更直。

    “啪”，晓雪将手中杯子狠狠蹬在桌子上，杯子中水四溅落得满桌都是，她面红耳赤指着提意见的人，嫩声咆哮道：“当初我们也是步步退让，还不是被海中生物屠杀，谭一市是集合人类众多资源搭建起来的第一道堡垒，如果我们退出这里，你们这些军区人如何对得起人类？一头鲨鱼就让你们怯弱，人类还有希望吗？”

    晓雪的话让那人冷笑一声，平静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不屑道：“就是因为海战队是人类的希望，我们才要保存实力，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是为人类着想。”

    这话引得其他人目光闪烁，赞同之色毕露，那两名专家没有说话，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攥成拳头，脸涨得通红。

    晓雪涨红了脸，眼中略带一点雾气，香肩上下抖动，修长的食指指向那人，似喉咙中有异物让她无法说话，呼吸困难。

    “你觉得我们应该向哪个地方撤离？”田虎叹一口气，手插着腰，心平气和地咨询道。

    “海滨市，二级防御点，巨齿鲨跳得再远，也不可能跳到二级防御点处。海中生物有一个共同弱点，无水不能呼吸，以这头巨齿鲨的能力，离水最多半个小时是极限，它要是知道我们搬离这里，想必也不会对我们动手了。”

    那人见自己的意见竟然得到田虎的提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挑衅得看看晓雪。

    晓雪放下手，理理有些杂乱的发丝，脸上有丝坚韧与痛苦。她不想放弃这个地方，可如那人所说，以他们目前力量拿巨齿鲨没办法，撤离是保住海战队人才的最正确的决定。可人类为了建立谭一市，花了多少资源啊，这样放弃不但会让人类损失大量资源，更会打击人类信心。海战队一但撤退，恐怕队员以后都没有勇气入海，这值得吗？

    其他人没有说话，一个个将手放在桌子上，表情不再变化，看来是同意那人的意见。

    田虎点点头，微笑地看着提意见人，那人脸上一喜，看来自己意见受到了上将的赞赏，不由略感骄傲，站起来向田虎敬一个军礼。他虽不隶属海战队系统，被一名上将刮目相看，这对他的前途大有裨益。这个军礼敬得很标准，这是他专门请教士官、训练了两天的结果，只为在立功时，为长官留下好印象。

    战略盟的人，很少有人能敬如此漂亮的军礼。

    田虎站直身体，合并双脚，挺直腰杆，回一个军礼，让那人慌忙坐下，不敢接受一个上将的军礼，可心中却有几分窃喜，看来自己这个军礼为自己赚了不少印象分。

    “哎。”坐在角落中的国术一直没有说话，像是看到一个绝佳进门球却被守门员挡下，失望中带一丝无聊透顶的意味，似这个大会只一个闹剧，让他提不起精神来认真对待。

    所有人看向国术，国术毫不忌讳地向晓雪走去，晓雪瞪了他一眼，让他别靠近自己，可国术没有在意她的警告，走到她身边，对田虎点点头。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这是何人，凭什么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可田虎都没有说话，他们也就不便问，会议时这个人只顾低头睡觉，这让他们有点不快，这可是关乎人类命运的会议，这个小子未免太不懂礼节了些。这次又看他又自顾站起走到在场唯一女性身后，这让所有人微蹙眉，心中更为不舒服。

    哪家的小子，如此不懂规矩。

    田虎没说话，走到提意见那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那人受宠若惊，刚起站起来向田虎敬礼，被田虎用双手按在座位了，一副很欣赏那人的表情。

    其他人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也有一点后悔，刚刚自己为何不提出？他们中间不少人都有这个想法，顾忌到这个方想有一丝懦弱，加上他们有一丝私心，因而都在犹豫是否提出来，没想到犹豫之间，功劳竟被那人抢占。

    在名义上，战略盟成员不受军队管制，但在别人的地盘做事，又怎么可能做到完全的自由？况且田虎是一名上将，上将的影响力极其恐怖，只要由田虎向战略盟高层随便提两句，他们前途无量。

    唯有那两名从一开始对这个方案的专家，表情越来越冷，两人对视一眼，都可以看出彼此眼中如山火般的愤怒，努力压制着不由自己顶撞同僚，他们也是战略盟的人，得罪同僚将让他们以后日子如临炭火般煎熬。

    就在一人欢喜、几人悔、几人怒而不发时，田虎突然弯下腰，在那人耳边轻轻道：“你说得很对。可是你忘记一件事了？”

    “何事？”

    那人刚说话，国术伸出手，挡在正在看着小人得志的老头的晓雪眼睛，晓雪微楞，心头恼怒不已：“这混蛋又要轻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