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鱼，用绣花针也可以

    

    上方翻滚巨浪，席卷着海上沙鸥；阴云弥补如沙场天空，狼烟覆盖着整片苍穹；然则海底下，水流让海草东摇西晃，恰似湖边被风轻抚的芦苇丛；五颜六色的海中生物此起彼伏游窜，悠然自得。

    在距离海面不到五十米之处的石缝中，吞天兽牙齿插在石壁中无法闭合，尾部卡在狭窄石缝难以灵活摆动，痛苦地欲嘶叫，张着嘴唯能猛吐泡泡。

    本是他盘中之餐的沙丁鱼，时而前方晃动，时而于石缝中游窜，如动物园观看猴子的小孩子，让他欲哭无泪。

    何时自己成为食物的观赏物了？

    ......

    方想比吞天兽还要沮丧，千辛万苦、以身为饵，将吞天兽“拐骗”成砧板上的肉，结果没有锋利的菜刀，有种前有金山银山而不法搬动的恼怒。

    “就凭你也想吞下它？癞蛤蟆吃天鹅肉。”

    系统机械声音中隐藏的鄙夷与不屑，更让方想恼怒，气得似吃了辣椒的猴子，烦躁地四周张望。

    要是人类多好，即便没有手枪之类热武器，随便拿根棒子便可以完成屠杀，沙丁鱼无手无脚，即便是有把菜刀摆在面前，也不能用啊。

    用这张毫米级别嘴巴、微米牙齿，咬住菜刀手柄？好吧，方想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

    沙丁鱼有点恼羞成怒，甩着迷你尾巴前后窜动，吞天兽停止挣扎，警惕看着眼前这只沙丁鱼。

    近距离看才知，吞天兽并非无眼，眼在嘴唇上游动，奇特而有趣。

    吞天兽觉事情不对，它吃过不少沙丁鱼，见它都如兔子见到猛虎，不是四处拼死逃窜便是本能恐惧得无法动弹，这只沙丁鱼为何不就此离去？它想做什么？看这前后转悠不会是想吃自己吧？

    想到这里，他小眼微闭，顿觉如猪上树一般可笑至极。

    沙丁鱼以浮游生物为食，何时想吃肉了？还想吃他的肉，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

    吞天兽不知，方想是真心想着如何吃它。

    “你动作可要快点，以吞天兽的能力，绝无可能被石头困住，不用半个时辰它会碎石壁而出。”

    系统幸灾乐祸提醒方想。

    以吞天兽展现出的牙齿咬合力，确实可能碎石而出，必须这之前解决掉吞天兽，方想环顾四周。人类与动物最大不同，在于人会发明工具且充分利用工具，而动物则只能本能利用工具或者不用工具，聪明的大脑便是人类站在生物最顶端的原因。

    不过，方想猜想这个世界的人类，极有可能也是食物的品种之一。

    方想向螃蟹死亡之所瞧去。有几只拾荒小虫围绕着螃蟹的残骸，即便是毫米级的碎肉，对这些拾荒者来就，都是一顿山珍海味；几只游鱼围绕着残骸转悠，嘴巴张合期间，细小的浮游生物随着海流涌入它们肚中。看来，残骸对浮游生物吸引力也不小。

    引起方想关注的，是一根尖锐之物，他游到尖锐之物旁，打量着此物。绣花针大小倒于石头上，银白中点丝丝寒光，尖端细得肉眼难辨。

    “孙悟空有金箍棒，我有绣花针。”

    方想乐开了花，这根针是雪中送炭，对付吞天兽有戏了，他咬起针，想着这根针是怎么哪儿来的。透过触觉可知，这不是铁制品，况且在海洋中铁制品会被腐蚀而尽，哪可能如此尖锐光滑通亮。

    “吞天兽的牙齿？”

    方想想到刚刚螃蟹与吞天兽的战斗，吞天兽有一次撞到石头上，痛得吞天兽摇晃两下脑袋，想必是那是磕下的，他隐约看到有东西掉在石上，竟没想到是吞天兽的牙齿。

    “吞天兽自我牺牲成全我，还贴心地准备好菜刀，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方想感动得给吞天兽行跪拜礼，当然，也只是稍微甩甩尾巴而已。

    “你想用这根牙杀吞天兽？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系统如刚睡醒的猫咪，懒洋洋地打一个哈欠，语言中略带点不满。这只自不量力的沙丁鱼，又在想着做什么事情？

    “呦，大爷睡醒了？”

    方想顿感怪异，破系统是人吗？还需要睡觉啊。

    “好消息是这根针可以刺破吞天兽的皮肤。”

    废话，牙齿为矛，身体可算不上盾，自己牙齿都不能破开身体，吞天兽混个屁啊。

    “坏消息是，以你的力量，是不可能将牙齿推到它身体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想要将针刺入吞天兽的身体，必须要有针背的作用力，以方想1点攻击力的数值，顶多算得有在针背吹一口凉气。

    “因此，结局还是一样，你有菜刀却没有挥刀的力气，沮丧吧？痛苦吧？哇咔咔。”

    系统心眼真小，一开始放出好消息，给人一丝希望，再给出一个坏消息，让人绝望。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嘛。

    “破系统，我的伟大岂是你这等凡人能想到的，你就好好看看，咱是怎么收拾这点呆鱼的。”

    方想连说边向石缝中游去。越是靠近石缝方想心越紧张，从石缝中涌起大量水流，撞击石壁形成无数细小水泡，水泡刚起又被水流击散，石缝处的水草被水流吹得一边倒，露出其中的游鱼惊慌失措向更浓密的草中跑去。

    “看来要抓紧时间。”

    方想见洞中情景，心急如焚。

    吞天兽又开始挣扎，尾巴在狭窄空间中四晃，产生的力量通过鱼身传到鱼头，加之鱼头本身的力量，牙齿在石缝中微微晃动，有些石头粉末顺着嘴溢到石缝中，水流中杂物掺杂。

    “如果我是你，我就逃得远远的，而不是在此做白日梦。”

    吞天兽快要挣脱束缚，系统冷笑连连。

    “哼，咱就让你看看人类的智慧。”

    方想不听他的劝告，小心翼翼地甩着尾巴入了洞。

    “警告，宿主有自杀倾向，启动紧急阻拦功能。”

    前面是吞天兽极速摇摆的尾巴，以方想1点的防御力，碰到即死，系统机械声音提示方想。这次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如机器人的音色无二。

    “安静看着。”

    方想心中大吼道，死死盯着尾巴。

    吞天兽的尾巴与一般鱼无二，也就是说只能左右摇摆，让方想最在意的是鱼尾下部一个似黑痣的斑点。果不其然，鱼屁股在那里。

    “秋天的菊花最鲜艳，鱼的菊花最惨烈。”

    方想阴险狂吼，向吞天兽靠拢。

    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确实，以吞天兽防御里，他不可能将牙插进它的身体，可有两处地方是没有防御的，一为眼睛二为屁股。

    眼睛是万不敢动的，如让吞天兽感应到有鱼想杀它，狗急跳墙挣脱了石壁，到时方想便成为嘴下之食。而屁股不同，吞天兽不但看不到，还能借之力，取之命。

    “系统，看过菊花绽放吗？”

    方想语气阴森，眼睛死死盯着鱼尾挣扎路线，寻找一击即破的时机。

    “。。。。。。”

    系统不再说话，如果他要是有身体，面对方想这个问题，他肯定会本能夹紧屁股，精神如山崩溃。

    方想不再理会系统。

    鱼尾挣扎规律、在水中划过的路径、屁股的路线图、自己速度、位置、出手（嘴）角度等，需要方想再三计算确实。

    “好了。”方想睁大眼睛，尾巴微微上翘。

    身体如一道光，直奔屁股左方刺去，前方吞天兽哪能看到自己正被一只沙丁鱼算计，还在拼命挣扎。因为尾巴是向又左运动的，针尖眼见插入鱼身时，方想面前黑光一闪，针尖准确无疑得插进屁股中。

    ......

    痛！

    很痛！

    非常痛！

    如同屁股被火焰灼烧，每个细胞被火苗点燃，痛得吞天兽身体颤抖，紫色鳞片乍起，如凹凸平原支起无数帐篷。十级痛感，如遭人用尖锐的物品刺入屁股并伴随着搅动，内脏被物品搅拌成粥。

    吞天兽想叫，奈何牙齿插入石头，无法叫出声来。不能叫出声更为恐怖，不出声说明注意力集中在痛感上，让疼痛更为强烈。刺骨的疼痛让吞天兽使劲摇晃尾巴，想将屁股中异物取出，越是动异物越深入身体，他要疯了，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如此之痛？

    “鲜血的气味？是我的吗？我高贵的身体竟然在流血，该死，是哪儿杀千刀的，在背后偷袭我。”吞天兽内心崩溃了，它想停止挣扎。停下瞬间，身后便有什么东西撞击着插入屁股的异物，身体痛得条件反射剧烈摇摆。摇摆时异物被活动的力量推入身体，不活动又有人推异物入体，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异物如是吸收力气的魔物，他的力气被身体中的异物一点点吞噬，直至因血流失过多，脑如晕车的行人一般迷糊，眼似有千斤压下，疲倦得欲就此睡去。

    ......

    尾巴越摇越无力，身体逐渐不动弹，方想停下向里推有动作，那根如针般吞天兽的牙齿，已大半入体。屁股后不断流血，还未飘到上空便与海水相溶，与地面不同，不用清理血水，海水便是最好的清洁工。

    “怎样，哥是一个传说，有没有崇拜哥？哇哈哈。”方想嚣张得扬天长笑，抒发对自己无尽的崇拜。

    “少废话，我看你怎么吃他。”

    这次系统言语中有一丝畏惧，明显某鱼的行为，让一向自诩高贵的系统，夹紧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