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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文羽的谜题,是多读书就能够解开的吗?当然不是,文羽的谜题,是读所少数也解不开的。能解开文羽的谜题的,只有了解文羽的人。
这世上不会有比林梦更加了解文羽的人,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毫不夸张的说,文羽每天要吃几颗米饭林梦都知道。但是林梦也常常会问自己:我真的了解她吗?还是只是在自以为是的用自己的思维去解读她呢?林梦并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从来都没有,林梦始终觉得,文羽是个极聪明的人,文羽的聪明丝毫不亚于文林夕。
可是,文羽为什么还会被别人当做是‘傻瓜’呢?这就是放养的孩子的恶趣味了。于文羽而言,她不想太早的暴露了自己。
很少有人能够明白文羽在想什么,就连林梦也不知道,只知道‘文羽不想太早的暴露了自己’。可是暴露什么呢?林梦不知道。
曾经的时候,林梦以为文羽是在担心自己的生活。为了跟文林夕争夺家产,所以才装作一个‘放羊的孩子’,瞅准时接把姐姐赶下台,自己当上文氏家族的家主。
但是通过林梦的细心观察发现,文羽的目的似乎不再这上面。而且林梦还发现,文羽是‘放羊的孩子’这件事,文林夕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文林夕应该知道文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那之后,林梦花费了很多心思,但是她始终找不出一点头绪。
常常的时候,林梦总忍不住要感叹一句:“和她相比,我还是差了一些。”
是的,林梦始终觉得和文羽相比,她始终还是差了一些。她没有文羽这样的胆大包天,更不能像文羽一样傲视天下。
对林梦来说,相较于傲视群雄,她更喜欢改变自己去迎合这个世界。
但是必须要说明白的是,林梦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文羽之间的差别,并不是性格上的差别,而是智力和谋略上的差别。文羽看起来不务正业,但是很多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通过这些事露出来的点角,以自己独特的观点解读这个世界。
虽然在这点上来说林梦也是一样的,也是从硬壳塔里面看这个世界。
但两个人的根本不同在于:林梦是顺着别人的心思,把人引导向这个方向,哪怕是截然相反,但她的做法是利用了别人的好意。而文羽完全不同。对于‘放羊的孩子’而言,实在很难有人能够露出什么好意,但是就在别人竖起的篱墙之间,文羽任然能够展开自己的一个屏障,吧这个世界纳入到自己的怀抱之中。
放羊的孩子还在放羊,而种地的人,已经无可避免的为放羊的孩子种下了草籽。
等到冬天的时候,放羊的孩子赶着羊群在田里饱餐一顿,而种地的人,却只能饥肠辘辘的望着放羊的孩子得意的笑。放羊的孩子在吃肉的时候,分给她们一碗汤,他们就会觉得:这孩子心地其实是很善良的,一点也不坏。而根本不会想起,他们现在的饥肠辘辘,正是这个放羊的孩子的杰作。对人心的利用,文羽可谓是尽善尽美。
跟林梦对赌,在你堕落到地狱的时候,你会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竟然是如此可憎。
可是跟文羽对赌,你会在死的时候感叹:我实在太无能了,竟然会被这样一个毛丫头打败。而如果这个毛丫头大发善心朝你伸出手,在你即将堕落的时候拉你一把,你甚至还会觉得:“原来,她不是个‘放羊的孩子’,或许别人对她的误解,只是因为不了解她而已。这个孩子真是善良,他那么严实的包裹着自己,一定很害怕受伤吧。”
然而,谁有会理智的想起,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放羊的孩子的杰作。
不会有人想起这一切的,因为谁也不会知道这个放羊的孩子原来是那么的聪明,别人只会觉得‘放羊的孩子’之所以说谎,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至于这种手段是不是高明,是不是足够威胁别人,别人会原谅她的,因为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伤害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不对的。
不知者不罪,于是全世界都原谅了她。
可是,世界上谁也不会知道,放羊的孩子已经知道他们一定会原谅她的。谁会更一个小孩子较真呢,谁会更一个不是故意犯错而且长得可爱的小孩子较真呢。
如果有人会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个混蛋。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被天诛的。
因为,小孩子懂得什么呢。全世界都会这样指责他,指责他对一个小孩子无知犯下的一丁点的错误揪着不放。
文羽问林梦:“还记得太宰治先生关于罪的论述吗?”
“你是说太宰治先生在人间失格里面关于罪的论述吗?”
“嗯。”
“罪的反义词是什么?”
“罪的反义词是死。”
文羽回答的斩钉截铁,林梦吃了一惊,随即收敛心情,问文羽:“为什么?”
林梦笑了笑,把酒瓶子在地上转了个圈,告诉林梦说:“因为死人是没有罪的。”
“我不懂。”
“那我这么说吧:所有的罪责都可以通过死亡来抵消,谁也不会追究一个私人的罪责。”
“所以罪的反义词是死吗?”
“嗯,所以罪的反义词是死。”
林梦望着文羽,她猜不到文羽的想法。此刻她看着文羽,就像是看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就像是看着一座耸入云层的高塔。
文羽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梦一直就有这样的疑问,现在,这个疑问更加的强烈了。文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她的生命中,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林梦一点头绪也找不到,她实在是太不了解文羽了,虽然她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文羽对于林梦,就像是一个迷。在谜底未曾揭晓之前,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林梦期待着谜底揭开,也害怕着谜底会被揭开。
当这个谜底揭开的时候,她将要面临怎样的人生呢?林梦实在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可怕了,可怕的让她多想一会都会晕倒。
林梦问文羽:“你觉得只要死了,所有的罪就都会消失吗?”
文羽说:“难道不是吗?你见过有谁死了之后,还继续犯罪的吗?”
林梦哑然,但随即又说:“但是,他活着的时候犯下的罪孽,确实还在被清查着。还有很多人,他的仇人,以及执行者,都在追讨他的罪责。”
“但是,他已经不能继续犯罪了,人们所追责的,不过是他生前所犯的罪过,而偿还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他遗留在这个世上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林梦无从反驳,她觉得文羽是对的,又无法大方的承认,告诉文羽说:“你是对的。”
林梦说:“但我觉得罪的反义词应该是水,应该是雨天。”
“哦,是吗?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罪过,从来都不是通过偿还消减的,一个放下罪过的人,也绝度不会想到要消减自己的罪过,所以死亡是无法偿还的,死亡之后,她所犯下的罪过应该仍旧遗留在这个世上,但是如果是水的话,就可以冲洗,把所有的罪过都冲洗干净。”
林梦如是说,确实有点让文羽提起了兴趣,文羽望着林梦,好奇的问她:“照你这么说,我可以杀人放火,然后淋一场雨,就所有的罪过都洗涤干净了。”
她这么故意找茬,让林梦有些生气,反驳她说:“嗯,是的,如果犯罪之后你的心里也跟着下起了大雨的话,上帝会原谅你的,你的罪过就会被冲洗干净的。但是,罪过不等同于罪责,罪过是过失,而罪责是责任,你的过失被原谅了,不代表你可以逃避责任,你所犯下的责任,依旧在你的身上,一天不消除这个责任,一天就不可能坦然的活着。”
“可是我为什么要坦然的活着呢?身上背着点罪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些浑身都是优点的圣人,往往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反观那些曾经犯过错的人,都活得很好,很惬意。”
“你这是巧辨,不,你这是诡辩。你要知道,所谓的罪人或者犯人,都没什么是一定的。没有。”
文羽噗嗤的笑了,打趣林梦说:“你不能这样啊,每次说不过就说我耍赖,要知道,咱两是在辩论,辩论的本身,就是看耍赖的本事。一种靠耍赖的本事取胜的游戏,你竟然希望我可以不要耍赖,这才是真的耍赖。”
林梦再次无言,她知道文羽是对的,辩论本身就是一个耍赖的技巧,一个以耍赖为规则的游戏。
不懂得耍赖的人,是不能够站在辩论台上的。
这样简单的道理,林梦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因为辩论本身,就是以耍赖为规则的游戏,而指责别人耍赖,以及反驳别人的指责,也都是耍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