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燕回楼

    

    燕回楼距离乌衣巷口不远，赵和远远就已经看到。明代青楼与普通妓院明显不同，除了外墙的颜色外，那就是青楼门口没有揽客的龟公，这一点与乌衣巷周围的繁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赵和来到燕回楼门口，看到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在乌衣巷这里也算最高建筑了。青楼占地很大，门口没龟奴伺候，同时因为天气寒冷，青楼的大门紧闭，只能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有人在晃动。

    既然无人欢迎赵和就自己进去，赵和伸手推开房门，一股热空气涌了出来，楼里倒是热的很。

    进了青楼里，赵和发现青楼与妓院明显不同，妓院这个时候都是人声鼎沸，什么莺莺燕燕哥哥姐姐的，但是燕回楼这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赵和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鸨母模样的中年女人出来迎接赵和。这个鸨母长的五大三粗，可没有常熟天香苑何妈妈长的好看。

    那鸨母到热情的很，笑着问道：“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还是有相熟的姑娘？”

    “我是第一次，你们这里头牌是那位姑娘？”

    那鸨母听赵和这么说一愣，然后笑道：“公子果然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不分头牌次牌，姑娘们不以色侍人，讲究的是琴棋书画，你情我愿！”

    赵和听鸨母这么说很不意外然，婊子出来卖还讲什么你情我愿？难道大爷的银子就不是银子？

    赵和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入鸨母手中，骂道：“费什么话，找一个最好看的！”

    鸨母看到这笔巨款十分高兴，高喊道：“清雅姑娘屋子还有个位置，请公子跟老奴来！”

    赵和跟着鸨母上了二楼，同时心中合计，还有个位置？难道清雅姑娘生意很好，还需要排号？

    赵和十分不解，跟着鸨母来到二楼一处房间，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里面早已经坐了四个人。

    这四人都身穿长衫没戴帽子，其中两个二十多岁与赵和差不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让赵和吃惊的是最后一个竟然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难道这个老家伙也来嫖娼？不怕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鸨母将赵和推入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屋中这四人看到赵和来了，除了那个老家伙，其他三人都起身见礼。赵和现在也算半个读书人，也装模做样的纷纷还礼。

    那个老家伙自持年纪大，看了一眼赵和问道：“请问这位小哥是哪里人士？”

    赵和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四人的路数，只好恭敬的回答道：“小子赵和，字谷丰！苏州常熟梅李镇人士！”

    苏州人杰地灵，常熟更是出了一个探花，那老家伙这才面色稍有好转，问道：“听说常熟出了个探花，谷丰你可知道？”

    赵和一听提到自己老师，赶紧站起来躬身回答道：“老先生说的正是小生老师，虞山先生！”

    刚才那老家伙看不起赵和，这时可不敢不起身回礼，赶紧起身回了半礼，然后一扫刚才的傲慢，恭敬的说道：“原来赵老弟的老师就是探花郎，刚才老夫多有得罪！”

    赵和表明身份，探花郎的弟子，身份远远高过屋中四人，另外三人赶紧起身在次与赵和见礼，同时将次座让了出来，让赵和坐下。

    赵和坐在老家伙身下，心中十分满意，没想到还是自己老师的名头好使。

    赵和左看右看，屋中除了五人后再无其他人，姑娘呢？难道还有人排在自己前面？

    赵和等了半天也无人说话，没办法只好问道：“敢问各位，小生排在谁后面？”

    赵和无知的语言好悬没让两个年轻人笑出声来，那个中年人看到赵和如此粗俗，皱眉说道：“赵老弟要注意身份，我们来这里不是求那低贱的肉体之欢，而是与清雅姑娘谈书论画、品诗鉴词的！”

    赵和被那中年人抢白几句心中大怒，这个王八蛋竟然不给自己面子，什么谈书论画，不就是想玩一下角色扮演，寻求刺激吗？到头来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坦诚相对吗？

    如果在常熟碰到这么顶撞自己的家伙，赵和肯定上前饱以老拳，但这里是首都，赵和摸不清这个中年人什么路数，没办法只好强自忍耐。

    赵和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左看右看屋中陈设，这才发现这间屋中分为内外两间，中间用一个纱布屏风挡住。坐在外面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座椅，其他在也看不清了。

    赵和心中狐疑，难道青楼中的女子都这么大胆，敦伦时就隔着一个屏风？想到自己一会儿要玩露出，赵和的小心脏紧张的砰砰乱跳。赵和后世什么花活都玩过，但是这种露出野战可一次没玩过。

    就在赵和小鹿乱撞的时候，里屋传出了响动，透过屏风赵和隐约看到，两个女子走入屋中，其中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另一个女子说道：“清雅姑娘来了，请五位公子自我介绍一下！”

    屋外除了赵和，其他四位有老有少的公子纷纷挺直腰身，那个老家伙先说道：“小生浙江孔士铎，举人身份！”

    那个中年人说道：“小生湖广向孟伦，秀才身份！”

    另外两个年轻人也纷纷说道：“小生江西严文湘、栾大缙，监生身份！”

    最后剩下赵和了，赵和鹦鹉学舌般说道：“小生赵和，苏州常熟人，现在是县中役头！”

    赵和原本想要说自己也是监生了，但一想自己还没去国子监挂籍，所以老实的将役头身份说了出来。

    那个老小生孔士铎听赵和只是个胥吏，皱眉说道：“你不是说你老师是探花郎吗？怎么才是个役头？”

    赵和听这个老家伙看不起自己，气道：“怎么？役头就不能拜探花郎为师了？役头就不能学士孔孟之道了？探花郎收老。。收赵某为徒，是看上赵某的聪明伶俐，可比那些六十多了还自称小生的某人强！”

    赵和这顿抢白惹怒了老小生孔士铎，他刚要站起来斥责赵和，但屏风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既然诸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学子，那今天的堂议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