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查到底

    

    杨涟听王应秋将事情经过说完，然后问道：“王典史，梅李镇巡检司多少人？领队者什么官职？”

    王应秋不知道县令大老爷问这些干什么，照实回答道：“回县尊，梅李镇巡检分司归浒浦巡检司管辖，领队者为浒浦巡检司副巡检徐威！梅李镇巡检分司共有五墩，弓兵五十人，巡伍一百人！”

    王应秋来之前做过功课，将梅李镇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现在毫不停顿的将梅李镇情况介绍一遍，心中还有些洋洋得意。

    杨涟听王应秋说完接着问道：“这次白莲邪教共有多少人参加谋逆？你们抓到多少人？”

    这些情况王应秋也与下面对过口供，反正往大了说，毕竟说多了都是功劳：“回县尊，估计共有三百余人参加谋逆，目前抓获七十余人，剩下的正在全城搜捕！”

    “梅李镇巡检分司一共只有一百五十人，除去巡夜的看门的，能有一百人就不错了！那些白莲教徒你说有三百人，一百人对上三百人，你们巡检司的战力不错嘛！”

    王应秋听县令大人这么问，额头上开始冒汗，但还是解释道：“回县尊，梅李镇巡检分司训练刻苦，作战勇敢。。。”

    王应秋还没说完，杨涟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放屁，你以为本官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吗？梅李镇分司实有乡兵不到百人，就这么点人你们就敢对上三百白莲教徒？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往县中或白茆所报，就敢擅自行动？王应秋你到底收了多少银子？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王应秋能独自承担吗？”

    不管什么朝代，在中国官场上，一把手都具有绝对权威，掌控着手下仕途的生杀大权。明代也是一样，虽然县令说起来七品芝麻官，但百里侯可不是乱叫的。在百里小县内，县令就是绝对的王者，不要说平民老百姓的生死握在县令手中，就连典史这种全县四把手，对县令也毫无还手能力。

    王应秋听杨涟发火，吓得赶紧连连磕头，同时解释道：“县尊大人，小吏这些都是听下面说的，请县尊大人原谅小吏失察之罪！”

    王应秋敢承认错误，当然知道杨涟并不是真的要难为他。现在县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县中这些头头脑脑应该同舟共济才是，收拾王应秋只是杨涟心中怒火无处发泄而已。

    县丞主簿虽然品级不如杨涟，但毕竟都是读书人，要给他们留一些体面。千户曲国柱军户出身，虽然地位不高，但军方与地方官府不是一个系统，杨涟也管不到人家。剩下屋中众人职位太低，训他们不免丢了身份，所以杨涟只能训王应秋，谁叫他是官尾吏头呢？

    王应秋想的很对，杨涟真的不是对他发火，看到王应秋主动承认错误，杨涟胸中火气消了不少。

    “王典史起来吧，现在将梅李镇分司副巡检传进来，本官要详细问话！”

    一会儿的功夫副巡检徐威进来，在外面他早已经得了王应秋的吩咐，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假话，一五一十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涟听完后发现这个副巡检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看来还需要找那个墩长刘贺进来。

    刘贺站在乡公所外面，得到里面让他进去说明情况的消息，刘贺也很苦恼。这次他适逢其会参与到里面，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他正好跟着赵和去敲诈王家，那里能碰个正着。

    刘贺整理一下衣服，拖着伤腿刚要进去，就听远处一个声音叫自己：“刘叔！刘叔！”

    刘贺抬头一看十分高兴，原来叫自己正是赵二狗赵满仓。刘贺心想：只要赵二狗没死就好办，这家伙诡计多多，问问他应该怎么办！

    刘贺赶紧跑到空地，这里关押着数十个嫌疑犯，边上看押犯人的是曲国柱带来的士兵。他们不认得刘贺，赶紧上前问道：“这位，你是哪位？这里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呵呵，几位兄弟，哥哥是梅李镇的墩长，里面那小子是我侄子！”

    那个士兵看了看刘贺，虽然身上衣服都是血污，但确实是墩长的服色。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好办，那个士兵挥了挥手让赵和过来，与刘贺见面。

    刘贺看到赵和的狼狈样，问道：“二狗，你怎么这副德行？”

    “刘叔，一言难尽啊，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快救侄儿出去！”

    刘贺对边上的士兵说道：“这位兄弟，这个人确实是梅李镇的良民，还是太平里的代理粮长，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出去？”

    那士兵赶紧摇头：“这可不行，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嫌疑人，要经过甄别才能放，如果这位兄弟想要出去，只能有千户大人的命令才行！”

    刘贺一听也是，对赵和说道：“小子你先等一下，我这就进去求县尊放你出来，还有你一会儿要帮着叔叔解释昨晚之事！”

    赵和连连点头：“这都没问题，还有请叔叔请示县尊大老爷，将我这些兄弟都放出去！”

    刘贺看了看跟在赵和身后的赵小虎等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刘贺跟着衙役走进乡公所，看到县令杨涟后赶紧跪下磕头。

    杨涟根本不认识刘贺，直接问道：“你是何人？”

    “回县尊大老爷，小人梅李镇清水墩长刘贺！”

    “好，听说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还与白莲逆匪发生打斗，你说说具体情况！”

    刘贺赶紧将自己何时听到爆炸声，何时带人赶去，正好碰到王好贤等人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但刘贺出现的时间太巧，那能正好巡逻到门口发生爆炸的，所以杨涟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贺被追的没办法，只好心中叹口气，直说道：“县尊大老爷，其实小人接到有人举报，王家粮行是白莲教的窝点，这才带人赶去，那知道正好碰到爆炸！”

    “举报之人是谁？现在何处？”

    “举报之人是太平里代理粮长赵满仓，现在正在外面关押，请县尊大老爷传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