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终于碰到熟人了
孙柱良的火铳是赵和给他的,当年李永贞给了赵和两柄火铳,一柄被赵和留下来防身,一柄给了自己的贴身护卫孙柱良。
几个月前在泰安发生的事情让孙柱良十分自责,他当时将火铳没有随身携带,所以才让赵和身处险境。等事情结束后,孙柱良就时刻随身携带火铳,同时都是装填好火药的,随时处于击发状态。
现在孙柱良看到有人要威胁赵和,所以从怀中掏出火铳,准备吓唬一下面前这些巡检司铺兵。孙柱良只是想要吓唬一下,没想到事情大条了。
明代对弓箭火器管理十分严格,弓箭可以装备巡检司这种地方部队,但火铳这种利器连巡检司都不能装备,只有京营的火器营与边军才能装备,现在一柄火铳,特别是十分稀罕的短火铳出现在一伙普通人手中,这可是大案件!
赵和没想到孙柱良能将火铳掏出来,这下可好,原本一个普通的治安案件搞成了刑事案件。如果只是与巡检司起冲突,按照赵和与东林党的关系,很容易就可以摆平,但动用火器这性质就变了。
赵和十分着急,在孙柱良身后叫道:“傻柱,掏枪干什么?快收回去!”
傻柱点点头,把火铳重新收入怀中。但现在他有火铳这个事实已经被人发现,对面的墩长岂能罢休?那墩长躲在铺兵后面,对铺兵喊道:“这些是蒙古人派来的奸细,快开弓放箭射死他们!”
赵和一听那墩长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不好,如果真被当成蒙古人的奸细,那可是死的十分冤枉。赵和躲在孙柱良身后同样叫道:“放屁,老子的老师是常熟探花郎,怎能是蒙古人的奸细?你要是敢动手,老子的老师不会饶过你!”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朝阳门里来了一帮人,为首之人穿了身青色六品武官官服,头戴一顶斗笠头盔,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这人来到朝阳门正听到赵和在喊叫,这人赶紧快步走到门外,喊道:“都不要动手,这是自己人!”
赵和听到有人叫停,伸头看了一眼,喜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的这人正是赵和的老相识,原来南都锦衣卫小旗杨寰。后来这家伙借着赵和的路子搭上了太监李永贞,听说跟着一同来到北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赵和不怎么尊敬杨寰,但对于巡检司的墩长来说,锦衣卫的杨寰那可是上眼皮、渗人毛,得罪阎罗王只是下辈子投胎不怎么样,得罪这帮锦衣卫可以让你这辈子生不如死。
所以看到杨寰过来,那墩长赶紧招呼手下不要射箭,然后小跑来到杨寰面前,双膝跪倒说道:“卑职朝阳门巡检司墩长钱世贵,拜见杨大人!”
看到对面巡检司放下手中弓箭,赵和也从孙柱良身后出来,笑道:“杨大哥,南都一别一年有余,没想到在北都这里又见面了!”
杨寰与巡检司墩头钱世贵不同,他知道赵和的后台不简单,同时还是自己后台李公公的好朋友,所以虽然二人以前关系不怎么样,但杨寰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卑职拜见赵公子!”
杨寰这番作为可吓坏了墩头钱世贵,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子这么厉害,连不可一世的锦衣卫百户杨大人都要如此恭敬,钱世贵这种混迹京师的人物精明的很,马上用膝盖当脚使,几步爬到赵和的面前,磕头道:“小人不知赵公子是杨大人的朋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杨寰听钱世贵这么说,嘿嘿一笑:“钱世贵,本官可不敢自称赵公子的朋友,这位赵公子的老师正是常熟探花郎虞山先生,同时与兵仗局掌印太监李公公关系莫逆,你这次惹了大麻烦!”
明代宫内宦官数万人,统一归十二监、四司、八局管理,这二十四个管事宦官就是太监中的成功人物,称为掌印太监。兵仗局掌管二十万京营军队的武器装备制造,虽然手中权力比不过司礼监、御马监、尚宝监等权力部门,但也是放屁油裤裆的好地方。
钱世贵听得罪了李永贞的好兄弟,好悬没拉在裤子里,抱着赵和的腿叫道:“赵爷爷,小人不知道您与李公公这层关系,还请多多原谅!”
赵和哪里能管你一个小小墩头的死活,一脚将钱世贵踢得老远,然后与杨寰携手走进了朝阳门。
“杨大哥,今天幸亏是你来了,要不小弟就要吃这些王八蛋的亏了!”
杨寰听赵和这么说微微一笑:“哪里,卑职现在身为朝阳门内思诚坊驻在百户,巡查地方是分内之事,今天看到朝阳门这里有人群聚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带人过来,没想到碰见了赵公子!”
锦衣卫不是特务机关吗?怎么还管地方的事情?赵和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杨寰回答道:“赵公子,北都这里天子脚下与南都不同,京城的日常治安归三个衙门该管,一个是顺天府的巡检司,一个是归属五城兵马司,还有一个就是咱们锦衣卫了!卑职得李公公赏识,到了北都就成了思诚坊的驻在百户,负责思诚坊三千二百六十余户,两万多人的日常治安!”
赵和听杨寰详细的讲解,才知道明代北都基层情况与清代有所有不同。赵和熟悉的九门提督这时并没有出现,现在负责全北都军事安全的是十二京师团营,他们是防御北都外围安全的主力。
至于城内的治安归五城兵马司与巡检司共同管理,巡检司是半军半民的军事组织,兵马司却是与后世城管大队、巡警局差不多的行政机关。
这时候的五城兵马司也不同后世清代威风凛凛的九门提督,五个兵马司的掌印官只有正四品,手下掌管的人员也只有四百人,在加上其他什么弓兵火夫甲士等等临时工,人数也不到两千人,所以五城兵马司实在是一个苦逼鸡肋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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