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玉儿含羞带露,小脸憋成了一块红布,就差滴出水来。
"我,我,你,你,哎呀,公子……”
她竟然羞了。
龙一郑色又道。
"别忙着点头,要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也重要非凡,你若反悔却是不能?”
兰玉儿低头细语,"可,可就是在此地?”
"嗯。”
"好吧!”
听到肯定的回答,兰玉儿脸就更红了些。扭捏了半天,这才抬起纤手,轻解衣衫,这一下急的龙一脱口高呼。
"你这是作甚?”
"给你啊!”
"给我?”
"对。难道你不想吗?”兰玉儿露出一副媚态,又道。
"奴家常听黄先生谈起,世间女子最珍贵的莫过于此,今日为了做人,我都豁出去了,你为何又不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兰玉儿一脸平静,可龙一知道在这平静之下却又是惊涛波澜。
‘唉!终究不是人,连想法也和人间女子两异!’
龙一在心里暗叹一声,回想上一世,自己那个女友。在她眼里最珍贵的应该是钱财才对。
‘唉!难道自己真如师父所言,不会说话吗?’
想到此处,龙一急忙出声提醒。
"我说得珍贵正是你两命之一,本命。我有一法,可斩本命而存幻命,从此本幻两隔,再无纠结,你可是想好了?”
听完此言,那兰玉儿大羞,捂着脸半天回不过神。
等到龙一出声提醒,她这才恢复了镇静,扬头又问。
"那只余幻体,憋利怎得?”
龙一呵呵一笑。
"你这翠兰,倒也聪慧,能有此问,说明你真有做人之心,也罢,今日我细细讲来,你再做决断不迟。”
于是,两人对坐于路旁石上,一个细声讲,一个仔细听。间或,一问一答,倒也有师徒解惑的意味。
半个时辰之后,那兰玉儿倒头三拜,连呼。
"仙师之恩,兰仙儿无一回报,待到他日,竟当登门谢恩。”
龙一摆了摆手,笑道。
"此小道尔,不足为外人道焉,你若有心,应多行善事,心存善念,总错不了。”
恍惚间,龙一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有了师父那个老神棍的仙风道骨,禁不住莞尔轻笑。
"仙长所笑为何,难不成笑我痛失机缘?”
兰仙儿微微蹙眉。
"非也,非也,世间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仙道之法弊端尤甚。你能选择此路,说明你悟了,实乃幸事啊!”
"真的?”兰仙儿轻笑出声。
"那还有假,若诚心诚意,大可来此木剑小憩。只是千万记得,莫生抗拒之心,切记、切记。”
兰仙儿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龙一一样,嘟囔着,"只恨这世做了一株杂草。”
话音刚落,她一纵身,整个人朝着龙一手中的一张符纸扑去。
只见符纸一闪,似有一道金光,罩住了兰玉儿的身形,在一闪那兰玉儿却又消失不见。
只是龙一手中的符纸上赫然显出一抹浅淡的图案,细看,恰似一株兰草。
龙一看了看手中的固魂符,默念法诀,抬手把符纸拍于柳木剑上。
那符纸刚及剑身,咻的一声,消失不见。
他这才收好木剑,又背起樟木箱,对着远处的千石岭望了一眼。谁又能想到,在这乱石丛生之地,会有这么一株想要做人的兰草呢?
……
再次上路的龙一步子快了好多,莫约一个时辰,他已登上了凤阳县府东面的迎凤岭。
远处山下凤阳县府的屋舍街道清晰可见,隐隐约约可见一个个小如蚂蚁的人影。
龙一心头大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冀先生了,还真有一丝期待啊!
等到走下山坡,红日西斜,此地距离那城南的花戏楼也不过四五里。
龙一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又打了几道符篆,腾起一团迷雾。这才取下背上柳木剑,念念有词,一息之后,那迷雾里显出一个白衣的身影,却真是那兰仙儿无疑。
他不等兰仙儿跪谢,却是埋头就走,这留下两个字。
"随缘!”
……
上次来凤阳县府已是四年前,虽然如今城外的房屋多了一些,但那座城并不曾变。
龙一轻车熟路,入了城,沿着凤阳大街朝北直行,只觉得城内繁华真不是凤凰镇可比。
沿街的铺子整洁而干净,楼最高不过三层,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入耳。龙一经不住诱惑,买了一串鲜果饴糖含在嘴里,酸酸甜甜,倒也自在。
走了莫约三里,远远看到中央广场上立着一栋高三层的八角高楼,楼上钟声响起八声,看来已是申时。
他不敢耽搁,沿此楼朝转而朝东,走在一条名叫栖凤的大街上,又行了两里,东门遥遥在望。
突闻一阵朗朗的读书声,龙一大喜,循声朝北进入一条短街。
此处路人稍稀,全都低声细语,就连谈吐也多了一丝文气,果真是受了学堂里道理的影响。
龙一一笑,埋头朝前走,街两边的铺子全都是文房四宝,偶尔又一家却挂着各式弦乐或字画。
等到走近学堂大门,就连店铺也近乎没有,木栅栏的院子,青砖碧瓦的校舍,古香古色的雕木门楼,看来是县学无异了。
龙一振振衣袖,这才缓步上前,门楼上雕着一块大匾,上书,凤阳学府。两侧挂着对联,似乎很长,可那上面的字篆刻的格外繁杂,一时龙一竟然辨识不清。
记得上次来此,师父是说过那幅对联,可这会儿龙一竟然忘了。
就在他驻足观看之际,突听门下有人高呼。
"此乃县学,闲杂人莫在此攀顾。”
龙一一看,却是一腰挎长刀的差役,一身干练的皂色短装,头戴八角平顶帽,一脸怒意。
他身边还站着另一差役,同样妆扮,却是一脸怪笑。
龙一急忙上前,做了一个道门之礼,开口应道。
"无量天君,吾乃凤凰镇有间小庙堂前道童,今日来此,特为拜见冀先生。”
他话音未落,那怪笑的差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吐了一口浓痰,又用脚蹭了蹭,这才拍着腰刀,拖着怪腔。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凤凰镇上那破道观里臭牛鼻子的碎崽子啊!呵呵,你来作甚,难不成,想要劝说我等做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