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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璎毕竟年龄小,身板单薄,练了两天也吹不出调调,可是刘诠鼓起腮帮子使劲吹,他还真的吹出来两个不同的调。虽然音质很差,但是刘璎特别的高兴,因为他知道:这说明这把军号可以吹出不同的调,军号成功了。
当然刘诠的鼓着腮帮子吹法不对,那样反而用不上力。
军号能吹出来的音阶是跳跃式的,一次跳过两个全音,若要吹奏出所有的音阶就只能用管乐队里的“小号”。小号有三个活塞阀,用于改变气路的长短,于是可以控制到半个音阶的变化。
这么复杂的机械装置现在也无法制造。
与小号相比,军号的优点是简单廉价,所以近代军队里配置的是军号,而不是更专业的小号。
到了现代,通信方式更先进了,军号已经过时,被淘汰。
。。。。。。
实际上吹军号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艺,所以经过几天练习后刘璎和刘诠都能轻松地吹出不同的调子了。按照刘璎的记忆,他把起床号、集合号等几个简单的号谱吹出来了,抑扬顿挫的也蛮好听。
刘珞毕竟太小,尽管有兴趣可始终出不出调调。
到了此时,刘诠才真正理解了军号的作用,它确实是军队里不可或缺的通信工具,方便、准确、快捷。
要使用军号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编写号谱,应该说是创作音乐。号谱再短也是曲子,编写曲子不就是创作吗?
可此时编曲子有点难。古人的乐谱是工尺谱(尺,此处读音“车”),刘璎是完全不懂的。可是如果用“1234567”写简谱,此时的人同样不懂。所以只能找明白人,就是懂工尺谱的。
刘璎对刘诠说:“三叔,要写号谱怎么办?咱包家寨这山沟里哪找懂乐谱的人呢?”
刘诠一听就笑了,他说道:“这你都不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刘璎:“难道说三叔你就会?”
刘诠:“不是我,是你二叔啊,他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写个曲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这个军号的音不全,要跟你二叔说清楚。”
刘诠所说的“音不全”就是缺少音阶,比如中音部分,军号只有“135”三个音,没有“247”。
古代里的读书人也讲究风雅,就是所谓的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展示个人才能的标志,所以不少读书人都懂音乐,刘诚就属于这一类。
刘诚也知道他们在摆弄军号,本以为就是个玩意,没成想还有正经用途,现在刘璎找上门来他也愿意显露一手。于是刘璎给他讲解的军号的音调特点,并且用起床号做例子吹给他听。
起床号挺简单的,就是八个小节,每节都是一个单音:“梭-哆-咪-哆-咪-梭-梭-哆”。
练了几天了,刘璎吹还很好听。
“二叔,吹军号就是用于军中传达命令的,因此曲调都简单,能让兵丁们能听懂是最终目的,以便按令执行。刚才这个号音就是早晨叫起床的。这张纸上是三叔写的军令,是经常用到的,我们要每一条命令都配一段简洁的号谱,能让兵丁们分辨清楚,不发生误会就可以了。如果音律能与命令的意思贴切就更好了。”
刘诚:“哦,是这样。听你这么说也是不容易。你刚才吹的叫起床号,我听着挺贴切的。这是谁编的?是你编的吗?”
刘璎一听头就大了。这可是后世里的军号谱,都是千锤百炼的,当然很好啊。可是他怎么解释呢?
“二叔,四年前我被绑票的事。。。。。。”
“哦,知道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刘诚打断了刘璎的话,抢着说道。
因为这是刘家的一段隐痛,非必要谁也不愿意提起,所以刘诚才阻止他继续说。
刘璎:“那一次我去过南洋,这号音就是从那个地方听来的。感觉很好听,不由得就记住了。”
他这纯粹是谎话,可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说呢?
“嗯?南洋就有这种军号?你是从南洋学来的?”
“正是。”
呵呵,谎话只好继续下去,反正他们谁都没去过南洋。现在的刘家只有他刘璎和展七雄二人去过。
刘诚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号就叫南洋号了?”
刘璎一听更是头大,怎么成了南洋号?于是他说道:“还是叫军号吧,南洋那边也不能叫南洋号不是?”
刘诚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弄得刘璎很心虚,是不是谎话编的离谱了?二叔听出破绽?
刘诚懂得音律,马上提笔把刘璎吹奏的起床号记录下来。刘璎站在一旁看,是一个字也不认识,都类似于偏旁部首之类的,看外观,像极了日文。
刘璎心里想,日文是否受记录音律的工尺谱的启发呢?
不过他的这想法毫无根据,他只是看到工尺号谱外观而自然的联想而已。
接下来,刘璎把能记得的号谱都吹一遍,刘诚一一记录。这几个现成的号谱可以做创作的模板了,特别是那个激昂的冲锋号,让刘诚印象深刻。
在编写号谱的过程中,刘璎和刘诠也都学会了识谱,就是工尺谱。记录乐谱就那么几个音符,加上节拍,也没那么复杂,只要有人指点,很快就能学会。
第一批十几个号谱很快都写出来了,刘诠找一个家丁做专职的号手,开始学习。当然还要让其他的护庄队成员都学习听,能分辨不同的号谱命令。用军号来传达指挥命令便利又快捷。
刘诠管着刘家的武装,他知道军号的重要作用,又使人去买了铜料,又定制了几把军号备用。
那号手对军号兴趣正浓,他也很骄傲,军号成天挂在腰间,睡觉都抱着。生怕被别人抢走。有空就找僻静处对着大山练习,军号吹的越来越好听。
十来天后,起床号、集合号等常用的号音开始使用了,于是包家寨这个小山村不时的就传出军号声,给山村来了一片新鲜的生机。
至正24年六月初。
这一日午饭后,正在庭院里散步消食的刘谨见丫鬟月儿快步走来,她对着刘谨微微下蹲行礼,说道:“大爷,前院传话说林三八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长房只有这一个丫鬟还是最近新添的。
她说的林三八就是和刘春雨一同逃回来的那个林豁牙,他现在是刘家设在巨浦镇的篾匠作坊掌柜的。巨浦镇距离包家寨四五十里,走水路是多半天的行程。午饭才过他就赶到了,可见其行动之迅速,定是有急事才这么匆忙。
“快传他进来,我在堂屋等他。”
“是,大爷。”
刘谨回到堂屋坐定后林三八就快步走进来,他进入堂屋见到刘谨拱手施礼:“大爷好!我有紧急消息禀报。”
林三八是自由人的身份,不是刘家的奴仆,所以他不需要行跪拜大礼。身份不同,礼节就不同。
林三八豁牙说话漏风,我们在文字上就忽略了。
刘谨也拱手回礼,说:“请坐下说话。”
毕竟地位不同,林三八没有坐客位,而是在下手的一个方凳上坐了。
“何事这么紧急?”
林三八:“昨天有四艘船在巨浦码头停靠,船上人很多,并且都是精壮汉子,他们有几个人上岸后多方打听包家寨,还有人甚至问到了我们的篾匠铺。非常可疑。”
“什么?怎么会问到了咱们的作坊里?”
“是的,我也是奇怪,反问来人,为何问到我们的铺子里来,是有人指引吗?那人回答说:问问有何不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应该说此人有些莽撞了,无目标,无防备,也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刘谨问:“他们都打探什么?”
林三八:“回大爷的问话。来我们铺子里的那人因为话不投机,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觉得此事蹊跷,于是就关了铺子,我们几个人全部出去打探消息,也到码头上看了那四艘船。按我们打探来的情况,他们到处问的是去包家寨怎么走?再就是包家寨可有姓刘的士绅家族?包家寨是多大的村子什么的。”
刘谨:“你可注意这些人的口音可是外乡人?”
“我听着是外乡口音,但是我不会分辨,不过有人说他们是江苏口音。”
刘谨:“哦,你说有四条船吗?他们有多少人?船上可有货物?”
林三八:“回大爷话,我们铺子里的几个人都轮番去码头看过。这四条船也算是大船了,两条是客船另外两条是货船,可是船上没有货。船上的人数不好数,看着人不少,船上总有人上上下下的,我估摸着至少超过四十人,只能多不能少。并且都是精壮汉子,穿着的是短打扮,完全不像是商人。因此镇子上的人也有些害怕,都不敢靠近。”
刘谨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月儿!”
“奴婢在,大爷有何吩咐?”
“你去把二爷、三爷找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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