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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跳帮并不容易,首先是苍龙号上有三十多支短铳还有弓箭在不断的射击,海盗们随时都在发生伤亡,当然海盗也会用弓箭、飞斧、标枪进攻。其次是两船甲板高度差有一人多高,还隔着船舷的护墙,要想跳过来安全落地,还不能摔倒,对手的长枪大刀可不是吃素的。再次是苍龙号船舷栏杆特别,上方是枝枝丫丫枪刺,如果身体刮到枪刺上动惮不得,那肯定就没命了。
就是这些原因,导致成功跳帮的人数极少,这种情况下,过来的都是送死的。
苍龙号上激战之时,南边的那艘敌船也靠近了福顺船。因为福顺号在南边,敌船首先靠近的就是它。在大炮的打击下它也是多处负伤,但还是顽强前进。对付南面敌船只有两门炮,就是苍龙号的尾炮和福顺船首的炮,同时因为下雨,时不时地出故障,间隔很长时间才能打出一炮。还是因为下雨,燃烧弹失去了作用,此时的燃烧弹还是比不得现代的凝固汽油弹。
北面战斗激烈进行的同时,南面的敌船也终于靠近了,这是一艘小于一千料的船,福顺船是一千二百料的大船,比较高大。因此两船接近后,甲板上侧面的虎蹲炮得以发挥威力,在十来丈远的距离上打出去的散弹横扫敌船的甲板,敌人在甲板上无法立足,风帆也打的都是窟窿。
就在此时北面靠帮的敌船的下一层船舱不断被打进去燃烧弹,船舱里的火势无法控制,顺着缝隙和舱口冒出到甲板上,海盗帽已经无心恋战,开始后撤逃跑了。这形势南边的船也看到了,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敢继续作战了,连忙转舵后撤。
三艘敌船向不同的方向逃跑,留下一艘依然在燃烧的船。雨水也是越来越大了,苍龙号上的大炮在雨中还勉强打出几炮,等于为海盗们送行了。与此同时,船上的船员们都欢呼起来,打赢了!万胜!他们为这一次的胜利而欢呼。
苍龙号速度快,风帆完好,本来是可以追击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敢追。第一,敌船分散逃跑,只能追击一艘,可是不能丢下福顺船啊?其他海盗船返回来怎么办?第二是雨越来越大,大炮射击越来越困难,没有优势的火力就无法作战。
展七雄站在船头看着海盗船渐渐走远,也许是疲乏了,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也不知何时大副来了,站在他的身后,张兴说道:“展爷,那艘船还在燃烧,我们怎么处置呢?是不是去救火,好歹也是一条船呀?可能船上还有货物钱财什么的。”
展七雄转身看南面那艘还在燃烧的船,依然在燃烧,虽说在下雨,可不是大暴雨,这点雨水不能浇灭船上的火。他也在猜想:可能船舱里的货物在燃烧吧?
展七雄问:“怎么救?不容易吧?你去检查船只,看看损伤,该修理补救的赶紧办。我去看看那几个负伤的,没有危险才好。”
现在的情况是苍龙号上只有负伤的船员,还没有死亡的。船上有医生,此时叫郎中,也有救急的药品。
对燃烧的那艘船去救火的确不容易。如果是现代里办法会很多,比如有喷水的高压水龙,靠近一点就可以喷水救火。而此时没别的办法,只能派人登上着火的船,人力灭火,这的确有危险。所以展七雄不同意去灭火,让它烧吧!
各船上开始打扫甲板,救治伤员。苍龙号伤了五个人,福顺一号伤了四个,其中一个重伤,另外还阵亡一个舵工、
雨还在下,时大时小。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午饭都耽搁了,激烈的战斗过去后,人们都饿了。船尾处冒出了炊烟,正在做饭,说是午饭太晚了,晚饭又太早,可总不能饿肚子啊?
展七雄正在船舱里查看伤员的时候二副李克生跑来了。
“展爷上去看看,那艘船里还有人,他们在求救。”
“什么?还有人?”
展七雄来到甲板上,雨还在下。就看到那艘燃烧船的船舷处有晃动的白旗,就是木棒上绑一块白布,白旗就是投降的意思,此时也是求救,这说明里边还有人。
那也是一艘大船,船舷有上下两排窗户,现在的船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规制。那白旗就在下二层的窗户外晃动。
苍龙号的驾驶舱有损坏,已经打扫过了,碎玻璃,碎木头都清理了,前窗都没了,屋顶也损坏一块,其他三面窗户剩下的也不多,舱内又成了五风楼。
舱里站着好几个人,大副二副都在。
大副张兴胳膊上还扎着绷带,不过是皮外伤,不严重。
张兴说:“展爷,看那船上的火势像是小了一点,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救火?好歹也是人命啊。”
展七雄说:“既然有人,他们也会自救,也会灭火。我看着火势也像是比刚才小了,可能是幸存的人在自救灭火。把船开过去看看,能有登船的地方就上去看看,救人性命是善事。”
船上的火烧的那么大,里边的人能生存吗?
舱室里还是有生存条件的。最重要的是有窗户,能透风就不能憋死。各层之间有出入口,可以设法堵死避免燃烧到下面。这就造成了封闭的生存空间。
从火势变小的情况可以判断,他们不能等死,也会出来扑救。天上的雨水总还能帮点忙。
这边登船上去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是人力扑打和用水桶提海水灭火。
此时不会有抽水机,至多是类似水车的那种提水设备,可眼下也不一定能有。
苍龙号接近了那艘船,放下去一条冲锋舟,下去五个人,试探着去登船。
还有个办法是苍龙号靠过去,搭上跳板登船更简便。可是如果那边的火蔓延过来就会酿成大祸,船只都是木料的,还有风帆,都是容易失火的材料。
冲锋舟围着起火的船转一圈,寻找合适的登船位置。甩出搭钩绳索勾住船体,爬上船。船上烟很大,他们都用布巾围着口鼻,用带来的扫帚、铁铲等杂物扑打。用水桶提海水灭火。
可此时偏偏的雨水小了,需要大雨反而没有,这不是有意作对吗?也许是上天对海盗恶行的惩罚。
福顺一号船也放下冲锋舟来救火,两艘冲锋舟往返两三次,上去了三十多人一起扑救。
在众人努力下,奋战了半个多时辰,甲板上的火基本扑灭,船舱里的人终于出来了。原来他们也在内部扑打灭火,他们扑灭了下一层的火。
出来的人有十几个,来到甲板上都跪下了,说不清是感谢救命之恩呢还是自愿做俘虏?反正是表示屈服的意思。
船上明火没有了,可是还冒着烟,也有被火烤热的水汽,很呛人,有人还在提着水桶到处浇水。
既然明火已经扑灭,苍龙号就靠了过来,两船用缆绳绑定,搭上跳板,人员往来就方便了。
展七雄过来了,他问:“船上还有多少人?”
问多少人,当然是敌船上的人。
“回展爷的话,有三十七人,其中伤病九人。”
展七雄:“哦,不少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
他走到一个跪着的俘虏面前问:“船上其他人呢?”
那个俘虏低着头,不知道是在问他,因而没出声。
展七雄踢他一脚说:“问你呢。”
他俘虏抬头,惶恐答道:“回大人的话,那些人都跳下船跑了,说是被救上另一艘船了,不知道有没有死的。我们这些人被大火封在下面的舱里,火太大,出不来了。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啊,都是海上讨生活的穷苦人,并没有作恶,还请大人饶命啊!”
说着就咚咚地扣头,其他俘虏也跟着扣头,还重复着“大人饶命!”的喊声。
这些人一直跪着没敢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杀俘虏太正常不过了,他们自己恐怕就干过。现在做了俘虏能逃出一命就是万幸!
按展七雄的脾气,杀几个俘虏也不算什么,可是他知道大少爷宅心仁厚,他不敢妄为,还要请大少爷的示下才能处置。再者说,他还想弄明白这些海盗是什么人呢?是什么人算计他?因此,只要没有捣乱的,他现在还不想杀人。
“哼!”
展七雄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置可否。他对水兵队长说:“把他们聚到一起,严加看管!”
然后他转身下船舱去查看了,船上的情况总要看一看,安全不安全?能不能拖回去?
下一层是船上的基本生活空间,有厨房,有储存水和食品的舱室,有船上最好的舱室,有存放常用武器的,也有库房,居然还有大炮的舱室,能看到里面有大炮。可是这艘船始终没有开炮。
小乙赶紧点上他带来的灯,举着灯在前面照亮。
这一层被火烧过,四周都是焦糊的,还有呛人的烟味,人们不得不用布巾捂着鼻子。
展七雄看到有的舱室是上锁的。他说:“上去问问,谁有这里的钥匙?可有经理人?给我找来!”
经理人就是管理仓库货物和账目的人,经商的船上都有这类人员。
不一会就带来两个俘虏。
展七雄问:“你们两个是经理人?”
“是。”
“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克义,他叫韩七。”
展七雄说:“把门打开!还有钥匙吗?这里面是什么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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