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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晚上戌初十分,北竿岛到福州船场间的远程灯语通信做首次试验。吃过晚饭后,刘谨、刘诠、刘璎等人来到长歧小岛上,做通信的木塔就在那里。
木塔很高,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走到附近仍然可以看到塔的身影。
这个塔有五六丈高(约20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它是木料桁架结构,并且在四个方向上有斜拉绳索加固。
塔的顶上有个小木屋,可以防风雨,这个塔原本是护卫队的观察哨,现在正好利用它做通信。
在地面上是看不到大陆那边信号的,所以他们几个就登上了木塔。
塔顶上小木屋四面都是开放的,站岗瞭望嘛,四面都要视野开阔。木屋很小,三四个人还凑合,现在那上面已经有三个人了,是两个信号兵和刘春雨,再上去三个人就太拥挤了。没办法只好下去一个通信兵,刘春雨就要顶替做编码翻译工作了,他是通信班的头目,这些技术他都是掌握的。
在船上他们都看到了信号灯,知道灯的结构,可是这个灯大了很多,特别是那个反光锅特别大,看着直径能有三尺,像个小桌面那么大。
刘璎主动给他们介绍:“父亲、三叔,您看,这个灯与船上看到的不同,为了增加亮度,它的灯头有四个,所以它的油壶也大。”
刘谨、刘诠都凑过去观看,在油壶上面四个灯头摆了一圈。
刘春雨拿出气筒给油壶打气,然后点燃,能听到吱吱放气声音。起初灯的亮度一般,是黄色的火焰,时间不长,灯光就成了白色,十分的耀眼,不敢直视。这灯确实很亮,因为反光锅的作用,可以看到前方一个明晃晃的灯柱。
刘谨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亮的灯,新奇不已。
通信兵开始摇动灯罩的把手,灯光就一闪一闪的,这是在发联络信号。
人们现在注意的是远方,都盼着能看到同样闪烁的灯光。
如果是现代的城市,夜间会是灯光的海洋,隔着几十里也能看到光亮。但古代不会有,远看就是漆黑一片。这么远的距离,一家一户透出来的光亮只有在附近才能看到,在几十里之外是看不到的,除非是这种特意制作的强光灯。
几个人都朝着大陆的方向看着,期待着看到那边的信号灯光,等待的感觉时间漫长。就是刘璎心里也没底,三十多公里能看到吗?木塔的高度是经过计算的,没问题,问题在于信号灯光的强度够不够,这可是没法计算,完全靠试验。
“看!有信号了!”刘春雨声音很大,几乎是在喊,看来他也是极度兴奋。
大家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啊,真的看到了!他们原来观望的方向不对,偏差还很大。这是因为此时的地图完全是示意性的,方位距离都没那么准确,完全凭感觉还是有误差。
顺便说一句,大家都知道指南针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很早就有指南针的应用。比如此时他们在岛上判断方位就离不开指南针。特别是航海,指南针和经纬仪还有计时的滴漏,这几样东西互相配合(综合数据计算),就能确定船只的方位。航海中方位判断主要依靠岛屿和陆地的标志,但是航行中也经常看不到岛屿,那是就需要通过计算来判断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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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大陆的信号,刘璎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他比别人更兴奋,因为这宣告了北竿岛与福州从此建立起快速的通信,唯一的限制就是天气了。首先白天不行,肯定看不到,只有夜间可以通信,还不能是阴雨天气,光信号是不能穿透云层的。当然也不能有雾霾,不过古代还没有这种环境灾害,永远是蓝天白云。
刘春雨照例问道:“请大少爷示下,发什么消息?”
他的问话终止了刘璎的思绪,刘璎答道:“按你们准备的办吧。”
刘璎知道他们的办法,因为他是他们的老师,规矩都是他教的。他们的办法就是常识问答,比如算数题:二加三等于几。这样的问答很容易验证信号传送是否正确。
接下来就像在船上的通信一样了:刘春雨把编码写到纸上,通信兵按编码发信号。
这边灯光闪亮,过了一会,那边也传来一闪一闪的信号。
接收信号的时候,通信兵眼睛看,手写,记录下来的编码交给刘春雨译码翻译成汉字。
刘春雨把对方的回话交给刘璎看,那上面写着:“大哥、三弟,你们好!发信人:刘诚。”
刘璎递给刘谨他们看,刘谨高兴地说道:“二弟也是上心啊,他在那边发信号的塔上。”
刘诠看到同样很兴奋,他说:“这也太神了,咱们兄弟隔着几十里呢,就像面对面地说话。”
有一点不用说,在他们的心里刘璎已经不仅仅是儿子、侄子了,已经带有神秘的色彩。
刘谨说道:“给那边回一句:说我们也向他问好!”
“是!”
刘春雨答应一声,就继续他的工作了。
第二天,刘谨知道刘璎很忙,他总跟着会添乱,于是他对刘璎说:“璎儿,我和你三叔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们自己在岛上各处看看,后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璎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他没有拿出长辈的架子来约束自己,更没有指手画脚,刘璎也是心存感激。他说道:“我去找刘亚辰让他给您们引路,饮食休息等等的他也能安排周全。”
安排好父亲那头,刘璎就去了炼铁场,他来岛上最重要的工作是准备造大炮嘛。
因为他打算制造比这个时代更好的炮,这就需要做一些初级的机械加工,于是就需要基本的机械设备,还需要动力。
在现代的感念里,用于加工制造机械产品的装备就叫做“工业母机”,“母机”的意思就是其他产品的祖宗。具体的说,车床、刨床、铣床、镗床、磨床等等都属于工业母机,其中用途最广,通用性最强的就是车床,也正是这个道理,很早的古人就有车床这种加工设备,不光是中国,世界上其他文明古国也都有。
机械制造就离不开精确的测量。在制造动力锯的时候刘璎就设计了最简单的测量工具,就是内卡钳和外卡钳。这是简单到有些简陋的量具,两个铁片铰接在一起,像个镊子的样子,可是却能解决精确测量的问题,手艺好的工匠用它可以感知百分之一毫米。一根头发直径是7个百分之一毫米。
要测量准确就必须有个严格精确的标准,对于长度来说是“米原件”,对于重量则是“千克原件”。也是在制造动力锯的时候,刘璎就制造了自己的米原件和千克原件,都保存在包家寨的归档房。正是因为有了原件,才能有加工的准确测量。
古代的中国没有“千克”、“米”这种单位,可是刘璎从制造动力锯的时候就采用了这些公制单位,长度用“米”,重量用“公斤”。一个原因是刘璎自己用习惯了。另一个原因是利于技术保密,外人听不懂自然就保密了。
现在是为了自己造大炮,又要琢磨工业母机了。对此刘璎也深有感慨,如果庸庸碌碌混日子则什么事都没有,倒是逍遥自在,真要做点什么就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在最基本的技术上。
为了制造这些机械,从大陆调来几个手艺好的匠人,领头的是郎狗窝。这些人来了快一个月了,按照刘璎的要求他们已经准备了场地和材料,用木料搭建了厂房。地点选在长歧岛南部靠近炼铁场的地方,因为准备利用风车做动力的缘故,地点选择在山坡的顶部。此地所谓的山,就是丘陵地形的慢坡,并不是陡峭的地形。
今天刘璎自己单独行动身边清净了许多,只有常随张重二跟着。他来到现场,看到工场里已经有二十多人在忙碌着。在厂房的一端有人在施工,他知道那是做风车的,是为尚未制造出来的机械提供动力的。
进入厂房看到已经搭建起来两个木头案子,是工匠按照他的设计图做的,所以他一看就认识。这两个案子就是车床和镗床的床身,都是用粗重的木料制造,看着很笨重的样子。因为准备加工的工件是铸铁的炮筒子,承载它的机床当然就很笨重。本来床身应该用铸铁制造,但是眼下没有加工铸铁的手段,所以只能采用便于加工的木料。
不管怎么原始简陋,车床最基本的五大部分是不可缺的,这五部分是:动力、主轴、床身、拖板刀架、刀具。
对于什么是车床,工匠们都懂,但是能够加工铁零件的大型车床,他们没见过,所以光是图纸还不行,需要刘璎现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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