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趁着找人的功夫,丹阳郡主也没有闲着,指着李杏杏破口大骂道:“你们宋国公府欺人太甚,因妒杀人,还谈什么女子贤名,我一定要凶手给我儿偿命。”虽然并没有直指李杏杏杀人,可是今这事,很明显跟李杏杏脱不开关系,有问题的蜡烛很可能是二房的丫环送的,那么最后不管排查出凶手是谁,李家二房永远脱不掉一个说法。
只是丹阳郡主这句覆盖面可就有些大了,隐隐的都已经将太子妃骂进去了。看样子两家不要再说结亲的话,只怕凶手最后不是李杏杏,也已经是结下深仇了……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太子妃紧皱着眉头,竟然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可不像是视名声如命的李家女子。
王怡真的注意力一下子朝着太子妃聚了过去,却发现太子妃正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李杏杏。王怡真的心突然跳快了半拍,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她好像忽略了……
李家二房的庞夫人却听不得自己的女儿这样被人暗骂,气苦道:“本来也没有人叫你们来,难道不是你们自己非要来如今晓妆那jiàn)人还没有找到,凭的什么就说是我们宋国公府的错。那jiàn)人上次就玩忽职守,害我们杏杏出事,说起来要不是那次的事,纪李两家的婚事早就成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那女儿勾结那jiàn)人谋夺纪家的亲事不成,窝里斗反遭人害?”
王怡真不由得吃惊的抬了头。
庞夫人这言语明显是并不知道内里的实,只是随便找个由头给宋国公府脱,但是……方向很对啊,穿越这里之后这么久,王怡真不得不说,庞夫人是唯一见过的脑洞比得上她的……
所以……庞夫人既然心里对晓妆这丫环是有恨的,又为什么要当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让晓妆服侍李杏杏啊?
“你……你们宋国公府做出这种事,竟然还敢这样的诬陷我儿……你以为有太子给你们撑腰,我就怕你们吗?别忘了我父亲是当世宗人令,别人怕你们李家,我可不怕。”丹阳郡主看庞夫人吼声大,也适度的提高了声音,可是她很明显不适合吵架,声音不够尖,不够亮,一激动还容易休克,好好一句话威胁的话,都说的一截一截。
便更显得庞夫人中气十足了:“你也说了,没有证据的指责就是诬陷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宋国公府做的,没有证据,就将那个因妒杀人的话给我吞回去。”
一瞬间,王怡真瞬间对庞夫人更有好感了,原来公爵夫人骂起人来也可以这么有劲,她喜欢。反正不是骂她,她可以继续看闹。
更让人喜欢的是丹阳郡主显然也是怒极了,一手捂着口站起来,一手指着庞夫人,在她这样子,是要放大招了,只是却不知道她的体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大招,眼见的一位当朝郡主一位国公夫人就这么要当众开撕,却此时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来。
“有。”
只这一个字,就像是暂停键一样,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于是下一秒,本来抚指人脸色惨白的丹阳眼中放光,脸色一瞬间都变得红润了,感觉那口没上来的气都通了。
却换了庞夫人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嘴角,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男声又说道:“有证据的。”一边说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王怡真一向是知道,太子是个极为温和的人,最擅长于各种紧张的气氛中打圆场和稀泥,让本来可以大吵一架的嘴仗,碍于他的面子没法吵起来。
却没有想到今天这样气氛中,他都插话,而且是直接一刀插在太子妃的心口。
丹阳郡主指责李杏杏是凶手,无凭无证的,庞夫人当然可以反驳,讲真,这样的嘴炮对轰起来,丹阳郡主是有些理亏的,毕竟她死了女儿也不好没有证据乱咬别人不是,但……太子却说有……而且还是有证据?在别人炮轰自己的小姨子,自己老婆在场,丈母娘正跟别人干架的时候,而这些人、这一切在某种程度上,都相当于在维护他的地位的况下,说这种话,这位太子会不会有些太正直过头了啊?连做人最基本的自私和自保本能都没有吗?回家不会被家暴吗?
王怡真看向太子妃,却发现太子妃眼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欣慰和柔……
王怡真:“……”,她是真的想回村了……这些贵人们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吗?
“下……下你说……”
“我说,有证据。”太子下好脾气的说道,并从边的夏良英手上接过了刚刚王怡真传给众人看的那块蜡油。
之前这蜡油就是证物,不过众人传看的时候,庞夫人母女并不在屋内,太子便将那块蜡油翻给两个人看,指着那被蜡油护住而没有没有烧毁的纸角说道。“这就是证据。”
王怡真听了,也不由得走近了两步,之前因为那蜡油中包着的纸角,所以她才判断永明县主当时正在读某个人写给她人信,可是这纸角却真的是纸角,只留下了一块铜钱大小的不太规则的三角纸片,纸上有些纹理,却并没有写字,所以想从这样一个纸角判断写信的人及信的内容,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王怡真才会先去查送蜡烛的人,可太子如今又指着这纸角说有证据,莫非说她当时漏掉了什么?
太子翻过蜡烛来指给众人看,也就只有王怡真敢于不要脸的凑上去,不过她这么给面子,太子也因此对她解说的格外详细了。
“你看这纸张虽不细薄,但极为光润,坚洁如玉,隐有纹理,这不是普通的纸张,乃是京中竹园做制的,以古法仿出的澄心堂纸。”
王怡真当时脸上就全是黑线了,她再怎么看,也觉得就是普通的白纸啊,而且这纸角被蜡油包着,要怎么看细薄粗厚?哪里还能觉得出光润来?就那纹理……她都觉得纸中会出现纹理,是没做好吧?要不然纸不是应该白白的一张吗?
但太子这么说,夏良英也在一边点头,可见,这些富贵人家,是真的能通过纸张看出什么区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