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怒自威

    

    聂怀风面色阴沉，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苏仁民乃是慕千重的人，而正在后院中吃着西瓜翘着二郎腿就着酒逍遥自在，一旁婢女为他打着扇子，美滋滋。

    哪里还知道大堂之内还有太子聂怀风，还要等着治他的罪。

    不多时。

    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火急火燎:“马大人不好了，太子，太子亲自过府要治您的罪，您还是快些跟小的到公堂去，这要是迟了太子殿下怪罪下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太子他怎么来了？”

    马准正吃着西瓜，被来人这么一吓，呛得直咳嗽。

    京都发生马踏人死事件，聂怀风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现在的聂怀风，可不是当初哪一位只懂得读书的太子。

    衙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慌忙回答道:“这还不是您……您的宝驹在大街上踩死了人，皇太子知道了，特地前来过问，就是我家大人想要保护您，这皇太子就像是拿准了您的七寸命脉，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我家大人审理，这不，外头现在已经是闹起来了。”

    苏仁民左右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如何能够经得住太子的压制。

    没个三言两语，苏仁民便败下阵来，乖乖的让人去将他给抓上公堂。

    马准急得徘徊不定，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你马上去告知相爷，请相爷立即前来京兆府，无论如何请相爷一定要救我一命……”

    “大人您先上公堂，这事儿刚才我家大人已经交代过了，小的立即去请相爷前来。”

    马准看着左右的人，连忙让人将自己五花大绑，送到太子面前。

    这时候若是不识趣，怕是真的要成了聂怀风的刀下魂。

    聂怀风正坐在公堂之上，拿着有关于眼前跪着的一对老夫妇状纸，看了一遍又一遍。

    底下老夫妇哭哭啼啼的，相互的依偎，恳请聂怀风能够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做主，讨回公道。

    一个好端端的人走在路上，居然被马踏死。

    按照大街上那些证人供述，当时马准就坐在马背上控制着缰绳，明明可以迫使马儿停下脚步，可他偏偏让马任意将一个大活人踩死。

    聂怀风淡定从容听着老夫妇供述，微微抬眸见着马准正被两名衙役押解到堂，一拍惊堂木，吓得马准直哆嗦，扑通跪在聂怀风面前。

    “殿下，下官实在是太冤枉了，这是畜生伤人并非是下官当街将人给杀了，还请殿下一定要断个明白，下官愿意出银子厚葬死者，恳请殿下高抬贵手……”

    马准身上捆绑着绳子，不停的叩头。

    那一对老夫妇一见到他，吓得不敢说话。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小老百姓，即便是平日里受了什么委屈，也是憋在心里头不敢对外说，可今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被踩死了，他们就是再软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枉死。

    老头子唇角翕动，听着他这话，直发颤。

    聂怀风见状，沉声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话便说，本宫会为你做主。”

    “多谢太子……”老头子连忙给他磕了个头，老泪纵横，黑黝黝的脸上皆是皱纹:“太子啊，草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他能够传宗接代，给我们两人养老送终，草民儿子一向是不与人有冲突，可，可不知为何这位大人的马，偏偏谁都不踩，偏偏要踩死我儿子……”

    “这位大人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儿子厚葬，难道，难道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就那么贱吗？”

    老头子越说越激动。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又岂能是用银子就能卖的了的。

    马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身旁的老头子，怒不可遏，却要憋着不敢发怒。

    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马准早就冲上前，狠狠地甩他几鞭子。

    今日太子坐堂审案，他就是再猖狂也不敢胡来。

    马准向前跪爬一步，慌忙说道:“殿下明察，若是下官杀了人下官愿意一命抵一命，可如今是下官的马踩死了人，难道还要让下官来抵命不成，还请殿下不要听信这一对老夫妇的话，下官给他儿子厚葬已经是仁至义尽，他还想如何！”

    “放肆！”

    聂怀风拿起惊堂木，狠狠地砸向桌子。

    原本他以为马准害死了人家的儿子，会心生愧疚之意，怎么着也要陪个不是，可没想到马准却是信口雌黄，硬是要说畜生伤人，与他无关。

    马准闻声低垂着头，不敢硬碰硬。

    苏仁民站在一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马准啊马准，你这是要自己往枪口上撞啊，此时此刻你就是服个软，难不成还会少块肉不成，偏偏要与皇太子作对，你这是不要命了！

    就是他，也不敢与太子这样说话。

    偏偏马准仗着自己有慕千重作为强硬的后盾，不怕死。

    聂怀风目露凶光，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马准，不怒自威:“本宫自从做了东宫太子，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本宫面前大言不惭，马准，你不过是一个巡防营统领，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是仗着谁的势，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

    “下官，下官……”

    “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聂怀风一再提醒他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巡防营统领管着京城内安危，乃是京官武将之中重中之重。

    此人原本不过是一个地方守将，因巴结慕千重而得到了晋升的机会，可他自从入京以来不守规矩，向来是欺软怕硬，在朝野上下名声不好，只因他会拍慕千重的马屁，这才被慕千重委以重任。

    马准心里发怵不知道聂怀风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为了一个普通人，要对付他一个巡防营统领。

    “犯官，犯官知罪……”

    聂怀风见他知罪，接过他的话头沉声道:“你既然知罪，本宫问你罪在何处？！”

    马准急红了眼，咬牙切齿的斜睨那一对老夫妻:“犯官不该没能教好畜生，让畜生伤人，下官回去以后，定要将那畜生碎尸万段，将马肉亲自送到他们家中，并送去白银一千两，做他儿子的葬资，今后每个月下官都会给他们送去银子，替他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