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馋的是你

    

    他是个很好的伙伴，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但也仅仅只是如此……再进一步，于二人而言都是贪心不足。

    墨予寒闻言，眸中掠过一抹幽深。

    聂昭华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对于他那般聪慧的一个人而言，定然能够做到最起码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吧？

    这样想着，聂昭华便将心放了下来。

    恰好此时，靖王府的丫鬟来禀：“王爷，公主殿下，晚膳已经安排妥当。”

    “既然如此，昭华便与本王一同入宴吧。”

    墨予寒说着，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他手生的好看，掌心骨骼分明，根根修长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

    聂昭华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径直对丫鬟道：“你给本宫带路。”

    “是。”

    丫鬟看了一眼，接收到了自家王爷的视线，只好行礼称是。

    晚宴设在靖王府的一个水上轩榭中，四周环水，唯有一艘小舟可以前往湖中央。

    聂昭华的公主府中虽有人工湖，却不如这般浩大，可以在上头建立一个可供宴饮的轩榭来。

    “春日微风拂柳，此地景色最是宜人，本王觉得在此地用膳，最是合乎心情。”

    墨予寒说着，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将设宴地点挑在了这里，便一只脚跨入了舟中。

    聂昭华闻言，并未发话。

    只同他一道，上了这艘小舟。

    船桨轻划，两岸的景色开始往后倒退，身后服侍的丫鬟侍从也留在了岸上。

    跟着墨予寒与聂昭华一同上到轩榭上的，不过他贴身的一个小厮，唤做重明的。

    以及聂昭华身边，一直侍奉左右的彩霞。

    轩榭搭建在水面，台阶几乎是从水中蔓延向上的，聂昭华轻点起脚尖，涉水而过，走到了亭中。

    地上铺设着垫子，二人以跽坐的方式入席。

    重明与彩霞便分别立于二人两侧。

    水榭中早已摆好了案几，几上膳食蔬果一应俱全，还有一壶琼浆玉液的美酒。

    聂昭华将酒壶执在手中，轻嗅壶口，只觉得一股果香扑鼻而来。

    “这是……”

    她微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座上的墨予寒。

    墨予寒见状，将手中的箸子放置在桌上，答疑道：“时下城中多是以粮食酿酒，我原先在边疆带兵作战时，曾有幸尝到过一种来自于番邦外域的果酒，以葡萄为发酵原材料，酿出来的酒醇香清甜，最适宜女子饮用。”

    他这番话算是解了聂昭华的疑惑。

    “没想到王爷懂得倒是挺多的……”

    “一些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

    今天一番折腾，天色本就不早了，等到二人席间酒过三巡，与水榭隔着一个湖面的靖王府各处，开始燃上了宫灯烛火。

    远远看去，一汪星火笼罩在尘世间，繁华富丽。

    聂昭华此前从未喝过这种水果酿的酒，尝了几盏却觉得唇间清香不已，便不知不觉间将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果酒虽说味道好，但并不代表不醉人。

    等到聂昭华眉眼惺忪，脸颊泛着红晕，从垫子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时。

    墨予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醉了。

    “昭华……”

    他喊她的名字。

    “是谁？谁在喊我？”

    聂昭华只觉得面前好似蒙着一层雾，只依稀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却无论自己怎么眯着眼睛，都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是我。”

    墨予寒走到了她身边，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摇了摇……

    “你竟是将一壶酒全部喝完了。”

    他唇间禁不住溢出些笑意，半是感慨，半是意外。

    “这酒……味道好。”

    聂昭华听见了，歪着头想了想，还给这酒下了个结论。

    其实她本意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喝完了这么多酒。

    “嗯……我晓得的。”

    墨予寒闻言，唇间勾勒着笑意，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叹道：“你这馋猫！”

    “我不馋。”

    聂昭华摇了摇头，想要努力使自己的大脑清楚一些。

    却不料一时用力过猛，险些摔倒在了湖面上。

    墨予寒见了，连忙伸出手将她拉扯回来。

    他因着心急，一时也没控制好力道，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聂昭华从向外倒去变成了向里倒去，好巧不巧，正摔在了他的怀中。

    甫一瞬间，满怀女儿香。

    间杂着葡萄酒的醇香，微风一拂，脂粉与酒香好似融为一体，令墨予寒不禁身形一僵。

    “好，你不馋，是我馋……”

    他望着怀中姑娘的容颜，声音缱绻，饱含情深：“你也只是馋一馋着西域的葡萄酒罢了，而我……自始至终馋的不过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