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改朝换代

    

    聂昭华一直沉默不语。

    不管她说什么都毫无意义，沈云山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这里的人，若不臣服于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了，等到本宫登基为帝，便封你为皇后，到时候，这些人自然便有了处理的方法。”

    说着，沈云山挥了挥手，示意黑云卫将文武百官全都押解下去。

    文武百官全都被关在了皇宫的冷宫之中，黑云卫派兵把守。

    顷刻间，天启国皇宫之内改头换面，所有的禁卫军都变成了一身黑衣的黑云卫杀手。

    天卫一年，天卫帝失守，天启国改朝换代，成为了云启国。

    各方军队郡守收到这样的消息，已然是数月之后，当然这都是后话。

    京都改头换面，皇上聂怀风和长公主聂昭华被沈云山囚禁在皇宫之中，黑云卫更是在天下开始搜索天启帝和严飞燕等人的下落。

    夜色深沉，叶落树枯，聂昭华站在皇宫内的星辰殿窗前，看着窗外笼了一层细纱的明月，一动不动。

    孤影独立，偌大的星辰殿中，竟然无一人服侍。

    “嘭”的一声，星辰殿大门打开，聂昭华身形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

    “公主……”

    满身伤痕的彩霞，倒在地上，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闻声，聂昭华迅速转身，跑到了彩霞的面前。

    看着鲜血淋漓的彩霞，聂昭华伸出去的双手，都不知道该从何处扶起她。

    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晶莹，聂昭华看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的沈云山，冷冷说道。

    “沈云山，彩霞只是本宫的一个丫鬟而已，你何苦为难于她。”

    身着龙袍，眉目间却透着浓浓煞气的沈云山，瞥目一笑。

    “谁让当初长公主说这个丫鬟比朕更重要呢。”

    “你……”

    欲言又止，聂昭华心疼的看着伤痕累累的彩霞，眼泪忍不住掉下。

    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聂昭华无意之中的一句话，竟然成为了彩霞受虐的理由。

    “公主，奴婢没事儿，只要能够见到公主安好，奴婢就放心了……”

    虚弱至极，几日不见，彩霞的手腕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身上仅有的皮肉，在重刑之下，纷纷绽开。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连鲜血都已经快要流尽了。

    “彩霞，不说话了，我们不说话了，本宫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眼泪如泉涌，聂昭华悬在空中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一直在空中舞动着。

    彩霞的嘴角强行扯出一抹笑，“公主，哭了就不好看了，奴婢本就是一个奴才，为主子而死，是一种光荣……”

    话未说完，彩霞便沉沉的晕了过去。

    聂昭华转过身来，冲着若然无事，品茶细琢的沈云山喊道。

    “沈云山，你救救她，你救救彩霞！”

    聂昭华跪坐在彩霞的面前，不停地乞求沈云山。

    沈云山镇定自若，纹丝不动。

    聂昭华起身，快步冲到了沈云山的面前，咬着牙质问。

    “沈云山，你说你究竟要本宫怎样做，才肯救回彩霞！”

    “孺子可教也！”

    沈云山缓缓地放下了茶杯，起身走到了彩霞跟前，睥睨一眼，淡淡说道。

    “她这个样子，纵然是救回来了，也是废人，你当真要救？”

    “救！”

    毫不犹豫，聂昭华绝对不允许彩霞为了她两世都不得善终。

    “好，真不愧是有情有义的聂昭华！”

    沈云山拍手叫好，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

    “只要你肯对外宣布，心甘情愿的做朕的皇后，朕便救她。”

    “你做梦！”

    聂昭华激愤回应。

    当初沈云山拿聂家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聂昭华，聂昭华都不曾妥协，如今他直接将伤痕累累的彩霞搬出来，威胁她。

    聂昭华心疼彩霞不假，但是她一旦答应了沈云山的要求，便是真的动摇了天启国的国脉。

    现在沈云山起义造反，纵然打着前朝后代的名分，可前朝覆灭已久，他的血统无从考证，天下百姓自然不会甘心臣服。

    一旦聂昭华成为了皇后，便是给沈云山的身份做了保障，沈云山以后的路便会更加好走。

    权衡利弊，聂昭华就算是死在宫中，也绝对不能够答应沈云山的要求。

    “看来，长公主对自己的奴才还是不够怜爱，那你便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你面前痛苦的死去吧。”

    沈云山咂了咂嘴，叹息道。

    聂昭华不再乞求，用力抱起了彩霞，将她抱到榻上。

    将彩霞身上那几片褴褛清理掉，聂昭华拿出了自己的衣裳，动作极其轻巧，替彩霞换上。

    “彩霞，本宫无能，没有能够改变你悲惨的结局，如有来世，本宫愿做你的奴婢，为你承担一切。”

    声音哽咽，聂昭华强忍着悲痛，对陷入昏迷的彩霞说道。

    沈云山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聂昭华的一举一动。

    聂昭华目不转睛的看着彩霞，双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彩霞受伤的手，感受着生命缓缓地从她眼前流逝。

    彩霞的呼吸渐渐放缓，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平静。

    直到彩霞的双手从聂昭华的手中滑落，聂昭华埋头咬唇，无声哭泣。

    重来一世，难道还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吗？

    聂昭华在心中咆哮着，质问着，老天爷为何给了她希望，却又一次次的让她陷入绝望。

    一夜无眠，彩霞的尸体已经僵硬了，聂昭华起身，走到外殿。

    沈云山已经换了一身龙袍，坐在外殿喝茶，吃点心。

    聂昭华轻轻地拂去了眼角的泪痕，坐到了沈云山的对面，优雅的吃着点心，品着茶。

    “长公主今日兴致不错啊，最得力的丫鬟死了，你这胃口也好了很多，看来咱们还真是一路人，都喜欢就着别人的血下饭。”

    沈云山出言嘲讽，还将一块血红的糕点递到了聂昭华的面前。

    “本宫怎么会让你失望呢？彩霞虽然身死，但是她死得其所，最终是笑着离开的，本宫倒是要感谢沈神医，让我们主仆二人，能够彩霞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团聚。”

    聂昭华接过了沈云山递来的糕点，轻抿一口，摇了摇头。

    “这糕点太腥了，容易犯臭，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聂昭华又将糕点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