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一言不发，聂楚奇身上的那股子寒意，让屋子里的人都汗毛耸立。

    刘佳柔那自信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看向聂楚奇的眼神，充斥着一种恐惧。

    “卫王，你可要想好了，我这手要是抖一下，这太上皇可就小命呜呼了！”

    心生胆怯，刘佳柔开始在言语上恐吓聂楚奇。

    聂楚奇一动不动，满脸的鲜血，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究竟何样。

    只看得到鲜红中，那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在刘佳柔的身上，让刘佳柔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天启帝抱着华太妃，轻声呼唤。

    “华妃，你不能有事，朕答应你的事情，还没有一一兑现呢！”

    华太妃刚要张口说话，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她的身体开始抽搐。

    “不怕，不怕，朕在你的身边。”

    天启帝低着头，嘴巴附在华太妃的耳边，语气十分温柔，全然没有在意刘佳柔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聂楚奇视线缓缓下移，一直转移到了身体抽搐的华太妃身上，才停了下来。

    “臣妾入宫二十多年，一直觉得圣上不公，偏心长公主的母妃，一心只想着……额咳咳……”

    华太妃口中不断地有鲜血冒出。

    天启帝急忙用手去接她口中吐出的鲜血，不停地说道。

    “是朕不好，朕不应该对你那么冷淡，你好好的，不要说话，以后朕会改的……”

    “不，若是这次臣妾不把话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华太妃艰难的握住了天启帝的手，继续说道，“是臣妾错了，若是当初臣妾能够和姐姐一样，看淡一切，后面的一切痛苦都不会有，是臣妾自己钻了牛角尖，这段日子，是臣妾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若是有来世，臣妾愿意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娘子，到时候……臣妾会找到圣上……会……”

    声音越来越弱，华太妃的手，重重的落在地上。

    “咚……”的一声，撞击在聂楚奇和天启帝的心里。

    一阵撕痛。

    聂楚奇眼角的泪水，在鲜红中，冲刷出一道道的沟壑，触目惊心。

    天启帝老泪纵横，紧紧的抱住了华太妃。

    刘佳柔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禁冷笑。

    “还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到死了都只惦记着自己的那点儿情情爱爱，还抓着过去的那些小事不放，都不想想现在天都变了，聂家已经不再是皇家……额……”

    刘佳柔手中的匕首突然到了天启帝的手中，而刘佳柔从挟持者，沦为被挟持者。

    “小姑娘，朕是看在你父亲老来得女的面子上，一直给你留有一条后路，你却害了朕的华妃，看来你这命，是留不得了。”

    “你……”

    刘佳柔刚刚说出一个字，天启帝手中的匕首，已经从刘佳柔的脖颈划过，鲜血迸发，喷到了天启帝的身上，也喷到了后面的墙上。

    聂楚奇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天启帝如行云流水般的操作。

    “楚奇，过来，给你母妃磕头。”

    看着刘佳柔倒下，天启帝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转身将华太妃抱起，抱到了榻上，唤聂楚奇过来磕头。

    聂楚奇收起了手中的宝剑，走到了榻前，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楚奇，刚才是你母妃替朕挡了背后一刀，这么多年了，朕亏欠你母妃太多，今日她又是为了保护朕殒命，这辈子，朕是还不清了，之前你母妃就说过，若是有一天她先走了，要朕好生照顾你和昭非兄妹二人，可是，朕……”

    说着，天启帝的声音开始哽咽。

    聂楚奇跪在地上，上身笔直。

    “父皇，儿臣明白，生死天注定，母妃能够死在父皇的怀中，此生无憾，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儿臣护送父皇到安全的地方。”

    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伤，聂楚奇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天启帝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叹了口气。

    “哎……楚奇，你如今真的长大了，父皇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你下去吧，父皇帮你母妃整理仪容，咱们就地火化，你母妃这一生活的都十分的骄傲，死了也不能够让她失了仪态。”

    “儿臣明白。”

    聂楚奇起身，认真的盯着华太妃看了一刻钟，才转身离开。

    皇宫里。

    聂昭华紧随沈云山到了御书房内。

    一进殿门，聂昭华就冲了上去。

    聂怀风被绑在御书房的圆柱上，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皇兄！”

    聂昭华小声的叫着聂怀风，双手慌乱的为他解开捆绑。

    沈云山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坐在殿上，静静的看着聂昭华为聂怀风做检查。

    身上全都是皮外伤，鲜血淋淋，不过有不少伤疤正在愈合，聂昭华很清楚，这是沈云山替聂怀风上了药。

    情况比聂昭华想象中要好一些。

    至少，聂怀风现在还活着，也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些皮外伤，加上失血过多，有些虚弱。

    悉心调理，凭着聂怀风的意志和体魄，应该可以恢复如初。

    “怎么样？朕是不是对你们还不错？”

    久久，沈云山才在背后缓缓地说了一句。

    将人打的面目全非，还好意思说自己做得很仁慈，这普天下，也只有沈云山可以做到了。

    “沈云山，皇兄若是有什么不测，本宫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聂昭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沈云山一眼，便继续埋头为聂怀风处理伤口。

    在处理过程中，聂怀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聂昭华，沙哑如同树枝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

    “昭华，你绝对不可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朕就算是死，你也不能够妥协……”

    “皇兄，不要说了！”

    聂昭华直接伸手捂住了聂怀风的嘴巴。

    一粒百毒丸，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聂怀风的嘴里，聂怀风皱了皱眉，咽了咽口水。

    “皇兄，沈云山说，很快就会让我们全家团聚，你不能够有事，不然我没有办法和皇嫂交代，也没有办法和我未出生的皇侄交代。”

    提到了严飞燕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聂怀风的眼神瞬间温柔了很多。

    惨淡一笑，聂怀风没有再说什么，在聂昭华的帮助下，平躺在地。

    兄妹情深，在一旁的沈云山，看着这副场景，双手抓着桌子，桌子上出现了一道道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