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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几场春雨过后,tazuki市的阳春天气愈发怡人,整个城市沉浸在清新祥和的春日氛围里。
微风平叙,无虑之春。
直到一个寻常的周四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打破了这片和煦盎然。滚滚浓烟直冲天空,给城市蒙上了一层阴影。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火扑灭后,在现场发现了六具已经被烧成扭曲黑炭状的尸体。
起火点是一座位于城西老工业区的仓库。这座仓库之前一直用于储存工业配件,约四千平米,随着工业区的日益没落而逐渐被弃用,仓库老板在城东的新兴工业区投了新项目,慢慢也就懒得再管这个既没人租、又卖不上价的老仓库。据周边的居民说,这两年里面堆的都是些没人要的生产废料,有时,一些周围民众也会临时在这里存放些杂物。
看门的保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隔几天才来一回,就算来了也只是走个形式,主要是赶一赶偶尔在此借宿的流浪汉。有时,附近一些高中生也会逃课来这里鬼混,喝酒、打牌,或是其他一些年轻人胡闹的事情。遇上这种情况,保安就要负责打扫他们留下的垃圾,他为此常叫苦不迭,甚至把学生弄得一地狼藉的照片发到网上咒骂。
现场发现的尸体,生前正是就读于博文中学高二年级的六名学生。
博文中学坐落在两个街区以外,步行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仓库。这是一所远近闻名的私立高中,由于入学考评标准多元化,且不设硬性分数线,所以生源成分复杂,既有商贾名流之后,也有泛泛寒门之子。
这次罹难的学生也是一样,无论从学习成绩还是家境水平看来,都是天壤之别。
赶到现场的家长们捶胸顿足,失声痛哭,有两三位母亲甚至已经哭晕在地。为了避免家长们看到已经烧焦的尸体导致现场失控,工作人员没有让他们进入已经烧得乌漆墨黑、宛如人间炼狱般的仓库,仅告知在门口等候,待工作人员将尸体装入尸袋,一一抬到灵车上,由灵车运往医院停尸处,再由家长们领回各自孩子的尸体。
家长们紧随灵车而去,撕心裂肺的哭喊依然响彻云霄。
经辨认和调查,火灾罹难者基本信息如下:
死者一:林东宇,男,17岁,高二三班班长,成绩中上。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经营洗衣店,生意很好,家庭条件比一般工薪家庭要好一些。在班里很有威望,朋友很多,但本人并算不上开朗爱笑的性格,因为外貌出众而很受女生欢迎,是很多人的暗恋对象。
死者二:尤然,女,16岁,高二三班文娱委员,成绩中游。父母均为企业职工,属于常见的工薪家庭。人很漂亮,被誉为“校花”,能歌善舞,开朗大方,很受男同学欢迎,女生朋友很少,追求者络绎不绝,不过她基本上不屑一顾。
死者三:邹子昂,男,16岁,高二四班学生,学霸,成绩一直名列榜首。父母均是某纺织厂职工,工薪家庭。为人内敛,平时沉默寡言,除了学习以外,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爱好,是老师们常挂在嘴边的掌中宝。
死者四:吕健,男,18岁,高二四班学生,蹲级学渣,当初能够进入学校靠的是一个担任教职工的远房亲戚,算是托关系走的后门。他是学校里众所周知的混子,与校外街头无业人士关系暧昧,隔三差五带着一身伤来学校。父母经营小店,对他不太上心,有时夜不归宿也不会过问。
死者五:张以彤,女,15岁,高二三班学生,成绩中下。父亲系某商贸集团总裁,家境殷实,母亲和父亲一起打理公司。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正在同校读高一。张以彤脾气比较暴躁,有传言说她家里的公司不仅财力雄厚,而且还和一些团伙组织有染,所以大家尽量不去惹她。值得一提的是,据同学反映,她和另一名死者尤然是彼此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死者六:甘泽,男,16岁,高二四班体育委员,成绩中等。他的父母和邹子昂父母是纺织厂同事,两人家庭条件相似。为人热情,乐于助人,人缘很好。由于运动天赋高,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类田径比赛,名列前茅。
以上都是来自于六名死者的同学和老师口述。
之所以在确认遗体身份后第一时间扩充调查了死者基本信息,是因为家长们迫切地一致要求单独立案,他们不相信这只是一起随机的意外着火事件——几个来此游玩的健康年轻学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集体葬身火海,一定是另有隐情。
“不可以让孩子死得不明不白。”这是甘泽的父亲甘义伟的原话。其他家长自然是力挺,无论如何,不会接受“意外死亡”这个说法。
仓库很快被封锁,进入调查阶段。
仓库是石材墙体,铁皮大门,墙体上没有布置窗子,只有接近顶棚处、距地面大概十米远的位置环布了通风口,日间采光则靠的是头顶的天窗,从外面几乎无法得知内部的状况。加上时值周四,周边居民大多出门上班去了,所以,当外界发现仓库着火时,实际上,火已经在内部燃烧很久了。
现在,仓库墙体内外完全烧黑,铁门几乎快被烧化。内部堆放的东西付之一炬,只剩下残渣,暂时无法判断这里近期具体储存过些什么,也无法用肉眼看出这些学生当时带了些什么东西在身上。都需要等检测室的结果。
第一波进入现场的是消防人员,待火完全扑灭后出来时,个个脸色铁青。有好事的居民上前探头去看,吓得半天说不出话。
据说,里面的景象凄惨骇人,六个青年的尸体以极其奇怪的姿势散布在各处。调查组第一时间拍了照片把现场情况保存了下来。
“就算家长们不要求单独立案,我们早晚也会把这个事件当作特殊案子去查。”调查员阿罗说。
“为什么?”
“我刚问了一下负责破门的消防员,他很确定地告诉我,他们破门时,铁门虽然已经烧得有些变形,但是非常明显,门是锁着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