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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露出疯狂而又残忍的笑，即便顾蓁蓁还没有动手，他好像已经看到血流满地的场景似的。
顾蓁蓁与他对视着，手微微发紧，捏着刀柄，她拿刀子做过菜，但是还真没体会过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感觉。
她咬牙道：“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我的亲爷爷吧？”
白柏笑得像个精神病人，表情疯狂极了，“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才要找顾小姐下手啊！换做别人，哪有这样的效果！”
顾蓁蓁笑了，“你能确保我杀了人之后，平安脱身吗？”
白柏明白她的意思，他笑道：“你放心，我没有录音录像，可以保证你杀了他之后，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你头上。”
顾蓁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对着谭老爷子，“爷爷，这个选择太难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逼我做这种选择，你真的能体谅我吗？”
谭老爷子毫不畏惧地看着她，表情堪称和蔼，“当然，蓁蓁，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顾蓁蓁琢磨着谭老爷子的话，他之前就告诉她，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准备。
他大概以为白柏会带着陆云清过来，让人藏起来，暗中从白柏手中将孩子抢过来，可白柏压根没带孩子过来，甚至还不让他们知道孩子在哪里。
以至于他们处在被动的位子，如果不按照白柏所说的去做，陆云清会死，可按照白柏所说的去做，谭老爷子命保不住，而第三种可能，谭老爷子的人杀了白柏，救下谭老爷子，但这种情况，陆云清一样会死吧？
白柏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蓁蓁，催促道：“快动手啊！你迟疑一分钟，孩子就多一分危险，虽然我没杀过人，可我的朋友不一样，他处理过好多人，他体会过老爷子所说的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血流干净的痛快。”
顾蓁蓁惊愕，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她偏头看向白柏，冷着脸，“你明知道我做不到，还要拿这话刺激我，你觉得这样一来，我就能鼓起勇气来杀人？不，这只会让我更加的恐惧，让我下不去手！”
白柏有点惊讶顾蓁蓁的反应，“你……你不想要那孩子的命了吗？”
顾蓁蓁回的毫不犹豫，“想啊，可要我对着亲人下手，我实在是下不去手！白先生，你要为赵明卿报仇，我可以理解，但是报仇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才有快意吗？”
谭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顾蓁蓁，手习惯性地摩挲着他的珠串，他这个孙女，要说胆识，还是有一点的。
白柏的神情变得微妙，像是被顾蓁蓁的话所说动，“你说的没错，要自己动手才能达到报仇的目的，他杀了明卿，我要亲手杀了他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另外一个人对他的叮嘱。
这个念头越来越深，他看着谭老爷子的眼神越发的幽怨，最终，他下定决心，“好啊！那就由我亲手来了结了他，为明卿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手里拿着刀子，直接朝老爷子冲了过来，顾蓁蓁一愣，被谭老爷子往旁边推了一把，她踉跄站稳。
谭老爷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白柏的手腕，干脆利落地一折，他手中的刀子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柏被他踹了膝盖，单膝跪在地上。
谭老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我比你大了二十多，可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柏不服气，他几乎是用蛮力撞得谭老爷子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他一个鹞子翻身，捡起地上的刀子，不要命地朝谭老爷子刺过去。
谭老爷子不慌不忙地后退，堪堪避开他的攻击，一拳砸在白柏的脸上。
白柏往后退两步，冲老爷子过去时，突地拐了个弯，一把扯过顾蓁蓁挡在了身前，他手中的刀子抵着顾蓁蓁的颈部。
这一连串的变故来得措手不及，白柏对着谭老爷子呵斥道：“你要是想要她活命，就得听我的。”
谭老爷子举起了双手，空空如也，他看着白柏，“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出！这是你计划好了的事情？”
白柏恨恨地盯着谭老爷子，“这都是被你逼的。”
谭老爷子笑了，“你想找我替赵明卿报仇，直接找我就是了，就像前两次那样，何必耍这种花招连累其他人呢！”
白柏咬牙切齿地说：“我倒是想直接杀了你，可太难了，一次两次不得手，就得再换别的招数。”
谭老爷子似笑非笑地问，“上次你跑掉，是赵楠桥帮了你吧？赵明卿虽然不是个东西，可到底是他父亲，他不想亲自动手，所以要借着你的手来杀我替他父亲报仇，是吧？”
顾蓁蓁愣了一愣，她记得她是听陆云琛说过赵楠桥帮白柏藏了起来的，可她没想到老爷子也怀疑了赵楠桥，他这是有多警觉啊？他们不是还在一起合作吗？
白柏毫不犹豫地否认，“这事儿跟赵楠桥没关系，赵楠桥就不是个东西，自己的父亲死了，他还能无动于衷，还能同你合作搞项目，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东西！”
谭老爷子不置可否，“那你找的帮手是谁？”
白柏知道老爷子这是在套他的话，他不想再跟他废话，手中的刀子往顾蓁蓁的脖子贴近了一点，“现在她在我的手里，你可以不在乎那个小家伙的命，但是你没办法不在乎你的孙女的命吧？”
顾蓁蓁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刀子贴着皮肤，他手一动，就能割破血管。
谭老爷子受制于白柏，但他依旧沉稳有度，“你想要怎么样？”
白柏占了上风，眉眼间不乏得意，他眼神阴鸷地打量着谭老爷子，“你先跪下！”
顾蓁蓁惊住，没想到他会提这种侮辱人的要求。
谭老爷子身如松柏，立而不动。
白柏不急不躁，“旁边就是赵明卿的碑，你给他跪下！”
谭老爷子笑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没有跪杀人凶手的道理。”
白柏看他不卑不亢的样子，扯唇笑道：“那怎么办呢，你的孙女在我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