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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帐马车旁，司沐夜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又亲自为她端来红枣桂圆粥，小心递给她，轻声叮嘱道：“快，趁热喝一些！”
安攸宁接过粥碗，木勺在碗内搅拌一下，手上动作微微滞了一下。
这粥水的气息好似有些不对劲。
“怎么？嫌烫？”
司沐夜顺手接过粥碗，用木勺盛起一勺，放到口边轻吹了几口气，亲自放到她的口边，催促道：“估计车队马上要启程，你抓紧时间喝一些！”
她没有张口。
这粥里的红枣气息浓重，她炼药以来，嗅觉灵敏，这粥里红枣浓重的气息下，隐藏着淡淡的血的甜腥味。
这血……
安攸宁的视线落到司沐夜的手中，纤纤玉手突然抬起，搭在他手腕处，望着他指尖的那一抹划痕，她眸色复杂，幽幽开口道：“你的手怎么破了？”
他镇定自若地抽回手，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是往篝火中添加木材时，被荆棘划了一些，不碍事！来，快喝粥！”
安攸宁的眸中有了酸意，默默地端过碗，艰难地张开口，将一碗粥全部喝了下去。
他伸手接过碗筷，放到一旁，动作娴熟地递给她一条温热的帕子，见她呆愣，直接伸手替她擦着嘴角，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道：“攸儿，你可知，这些日子以来，我很担心你！”
“……”她心情复杂，没有回话。
他又抓过她的手，一根根手指仔细为她擦拭干净，那张平日里冷酷的神色，在面对她时，忽然变得异常柔软，“其实我想告诉你，你替我驱除寒毒时，颇费了一番功夫！”
那岂止是颇费功夫，她每天用她的血，为他驱逐天魄之毒，没曾想现在……
头，忽然好痛，丹田内的散魂珠又开始隐隐发烫，安攸宁的心一沉，俊秀的眉头不由紧蹙在一起，“阿呆，我的头好痛好晕啊！”
他的心忽然好痛。
攸儿，当初你替我祛毒时，是否也曾经如此伤痛过。
他靠近她坐下，将她的头依靠在他的肩膀，望着远处高升的太阳，声音低沉道：“攸儿，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睡吧！”
他侧目，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侧脸，喃喃道：“攸儿，睡一觉你就好多了！”
她扒着他的手臂，将头挪了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梦呓般：“阿呆，最近我老爱做梦！”
“什么梦？梦中有我吗？”
“自然有你！还有鬼老头，我们一起坐在歪脖子老桃树下，燃起篝火，一边煮茶，一边烤野兔吃！”
“嗯，我记得你最喜欢煮苦丁茶！当初我不懂，那么苦的茶水，为何你喜欢喝？”
“阿呆，其实我最怕苦涩的味道。”她身体下滑，直接窝在他的怀中，微眯着双眸，神色有些恍惚，“可苦丁茶对你的寒毒大有好处，你当初又对我的治疗很是抗拒，没办法，我才煮好茶，每个人必须喝一碗！”
“呵呵……”怀中的少女轻笑着，“作为对师父他老人家的补偿，每次用膳我都必须熬煮高汤给他喝，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