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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攸宁一席话,将妍菱吓得半死。
如此大事,以往小姐从未向她提及,为何此次却事无巨细全部讲给她听。
这世道,知晓秘密太多的人,越容易短命。
妍菱秉持这这条生存之道,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地活着,谁知小姐今日情绪不对,告知她这么多事情,她一下子惶恐起来。
“噗通”妍菱吓得跪在地上,身子微颤,盘子脱手而出,滚落在地,盘中的点心碎屑,散了一地。
攻人先攻心,安攸宁眸色微沉,她首先要从这名小婢女做起。
她情绪收放自如,刚才还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此时板着脸,一双冷眸瞅着颤抖中的妍菱,冷冷道:“怎么?本小姐心中郁结,你不愿替我分解忧伤?”
“不,不……不是的!”妍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眼角泛红道:“奴婢绝无此意。奴婢是替小姐伤心!”
“是呀,你是该替我伤心。本小姐的腿断了,以后再也不能替父亲分忧解难了”
安攸宁呆呆地望着帷帐的顶部,凄惨一笑道:“我虽不在谷中,但也知谷中形势复杂,一直抱恙卧榻的鬼谷主突然病好,还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师弟鬼老头,他们若联起手来,岱谷将再无我父亲立足之地。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你与我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
妍菱听到此处,似触动了她某处敏感的神经,她喃喃道:“小姐莫要悲观,事情或许并无您想象的那么险峻!”
这个丫头,倒是个会安慰人的。
安攸宁瞟了她一眼,冷言道:“在外游荡了几年,又被抓坐了一次牢,被人生生打断腿,我才明白,有时命运便是如此残酷。有些事情,不是躲避便可以解决。”
她话锋突然一转,好奇询问道:“那个鬼老头果真那么厉害。谷主病了那么多年,谷内众多医者都束手无策,单单他一回来,便将谷主的病治好了!”
妍菱不知有诈,思索一番,如实回复道:“那鬼老前辈确实有一手。据说他这么多年隐居山林,潜心研读医术,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谷主双腿麻痹多年,下不来床,经他银针不过几次治疗,便可扶着走路,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行走自如。”
“当真如此神奇!”
安攸宁的眼里冒着星星,情绪陡然间高涨起来,“妍菱,我若寻着他,请他为我医治断腿,他是否会答应?”
“这……”妍菱见小姐情绪好转,不想扫她的兴,蔫蔫道:“小姐,您忘记了,青长老与谷主多年来彼此关系生了罅隙,那鬼老头怎会替你疗伤。”
妍菱分明不愿去寻鬼老头,怕惹恼了青盛。
“难道我便拖着一条残腿,过一辈子?”她不甘心,愤愤然。
“小姐,亚姑姑是岱谷最好的骨症医者,您大可去她哪里试一试。”妍菱提建议。
她还是希望小姐循规蹈矩去找亚姑姑,莫要触了青长老的逆鳞。
“妍菱,你先帮本小姐去打听一下鬼老头的行踪,若有机会,我也想寻他试一试。有备无患,总不会错!”
小姐如此低声下气,妍菱有些不忍。
“小姐,奴婢明白!”
如此拐弯抹角,终于让妍菱帮她去打听鬼老头的情况,安攸宁暗地里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