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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老头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簸箕药材,也不细看,扬手便往药鼎内倒去,语气不咸不淡道:“鬼丫头,你的易容术谁教给你的?”
一句话将安攸宁怼死了!
她身上所有的本领都是师父教给她的,这一点她无法辩驳,可是……
安攸宁不服气,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辩解道:“可我乔装成青鸾的模样,岱谷至今尚无人瞧出端倪,师父您一眼就瞧出来了吗?那您那日在青云殿前,分明认出我来,为何不与我说上三两句话,害得我心中一直忐忑!”
她撇着嘴,不满地抗议着。
“你还敢说!”
鬼老头将最后一味药材扔入药鼎内,盖上鼎盖,控制好火灵木的火势,方才站直身体,一手指着安攸宁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青盛是何等人,眼神何等毒辣,我若对你多看一眼,怕你今日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此处!何况,谁会将桃子当药送,还每个红桃顶部冲外放。”
果然是她师父,她的一举一动休想躲过他的眼睛。
被呵斥,安攸宁嘟着嘴,化身为单纯无邪的乖乖女,不甘道:“我是担心师父安危,方才化身为青鸾的模样,混进岱谷。”
说道此处,西府平坡废墟中的那一具烧焦的尸身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一时难受,飞身扑到鬼老头的怀中,语气哽咽道:“师父,青轩峰上,您虽常常将我丢在山上,一走个把月不归,害我想您等您,但我却从未害怕过,因为我笃定师父您一定会回来。”
她说着,抽噎着:“可此次不一样。西府平坡在大火中付之一炬,他们寻出一具尸身说那人是您,鬼丫头我不信,我的师父,怎会抛下我就走了,您分明说过,此次游历辰光大陆,必定会带上徒儿的。”
她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颤抖着,鬼老头一时心神震荡,忍不住老眼模糊。
这个小徒弟,自三岁起他便带在身边,与她相处的时光,比起她的父母来还要多,他一直将她当做亲孙女一般的疼爱,岂会丢弃他。
他伸出一双枯槁的手,关切地摸了摸安攸宁头顶乌黑的发丝,“我的鬼丫头,师父岂会忍心丢弃你。实在师父有事,迫不得已……”
安攸宁听鬼老头如此说,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一脸戒备道:“师父,我不知您为何回岱谷,但在您离去后,鬼霄故弄玄虚一番,让我们以为您葬生火海,而接你的黑衣人中,有人被我们所擒,他招出鬼霄会对您不利,他想要杀死你。”
安攸宁紧抓鬼老头的衣袖,面色凝重道:“师父,我以前不知,如今明白了。鬼霄与青盛都想从您这里得到《缥缈毒医录》,若您没有,或者您无法从幻境丛中寻到古书,他们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置您于死地。”
安攸宁往殿外一望,忙压低声音道:“师父,我们趁机偷偷溜走吧!”
见丫头如此关心他,鬼老头心中为之动容,他轻拂去安攸宁的手,望着冒着热气的药鼎,火灵木充分燃烧,映红了他苍老的面容,那一双幽深的眸色也渐渐的红了,“丫头,师父此时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