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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说,这件衣裳的设计只是她到布庄后的第一个尝试,即便这次失败了,她还可以在这件设计上增加别人没见过的一设计,她总有办法让那件衣裳成为一枝独秀。
布庄里的织工的资料全记在这本子上,翻起来竟意外地还挺多,顾悠悠看了一大半,圈了不少人名出来后,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正准备去找婶子们的,写着字的手一顿,忙扭头去看窗外。
天光大亮,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了。
高启这会依然出了门去,他肩上没有背着箩筐,显然不是准备上山砍柴或是打猎的。相反他还穿着挺轻便的行装,虽然布料款式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可再不好看的衣服,一穿在高启身上,那矫健的身躯,比例完美的身材,再加上俊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
如果现在村子里有什么人穿着和高启一样的衣裳,那一定是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顾悠悠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腰间系着的钱袋子,整理了一下思绪,暂时把刚刚满脑子都在想着的怎么安排织工们赶制那批衣裳的打算堆到一边,将婶子们做的衣裳和各自的酬劳一一对应上,才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她第一个找的人自然还是赵婶。
赵婶就在她隔壁,省事又省路。顾悠悠站在她家门前敲了敲门。
婶子家没有白天关门的习惯,顾悠悠叩着一侧门板时,顺便扫了一眼门内的院子,空无一人,看来婶子是在房里。
果然,下一刻,院子左侧的房里就传出了婶子有些透亮的声音:“谁呀?”
顾悠悠张了张口,正要扬声回答,婶子却已经自己走出来看了。
她看见顾悠悠时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时还有些紧张:“顾丫头,你来啦。”
她快步走到顾悠悠面前,对着她笑了笑,想问什么,又觉得站在门口就问话显得自己太猴急了,便赶在顾悠悠说话前侧身一让:“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婶子给你倒杯茶。”
婶子让她进去,顾悠悠自然不会特意拒绝,抬脚迈进门,跟着对方来到院中,才道,“不用麻烦了,我同婶子说完就走。”
“啊,这样……”赵婶停下脚步,局促地搓了搓手,斟酌着不知怎么把话头开起来。
顾悠悠理解对方这种心理,不想让对方太过紧张,便直接低头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她:
既然这样,她何不紧着和萧敬娴示好,以便稳稳的将她收为己用。
萧敬娴果然动容,一口一个母亲,叫得无限感激。
顾悠悠在一旁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她忙着救命,大夫人却忙着栽赃。这做贼的比拿贼的都理直气壮。
大夫人也实在高明,她自己做下的好事,能让别人查了出来?说什么若是旁人手段高明没让她查出来,这便是没查出来也要将罪名安在顾悠悠身上了。
好一副歹毒心肠。
大夫来得很快,因着情况特殊,刘大夫是直接骑着马进来的。
他一进来,都顾不上和侯爷、大夫人见礼,直接就奔道桂姨娘面前替她查看伤势。
又是把脉,又是看伤口,又是翻眼睑看舌头的折腾了半晌,最后却依旧摇了摇头:“再下无能,只怕就算救回了桂姨娘的命,她也只能瘫在床上,在很少的时间能清醒了。侯爷人脉甚广,不如另请高明。”
顾悠悠脸色一白,萧敬娴更是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大夫人叹了口气,赶忙将萧敬娴交给刘妈妈,然后小心翼翼的去问脸色铁青的侯爷:“不如拿了帖子去请张医正,他一定会有法子。”
桂姨娘早就又晕了过去,她当时存着必死的心,是拿天灵盖去撞的柱子。顾悠悠拉住她的衣角带了一下,力道缓了些这才没撞得脑浆迸裂。
侯爷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听见大夫人问,猛地扭头去瞪她,好半晌才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家里是怎样逼了她,才让她宁愿去死?找太医院的人,你是嫌陛下还不知道我治家无方?”
说到后头,侯爷的声音突然拔高,看向大夫人的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那双眼睛不但狠,而且明,好像能洞穿人灵魂一般,只看得大夫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她心里发抖,再看满屋子的血水,以及散落在边上的胎盘、菟丝草,突然就觉得阴森害怕起来。愣在那里都出了神。
谁都不说话,顾悠悠只得叹了口气朝刘大夫道:“家丑不可外扬,刘大夫是咱家惯用的老人了,大家只信得过你。还请你快些施救,别平白耽误了一条人命。”
侯爷放开了桂姨娘的手,回身坐到红木雕花直背交椅上想着心事,一忽儿看看菟丝草,一忽儿又看看地上的胎盘,目光最后定格在大夫人随意丢弃在黑漆螺钿小条几上的白绸。
过了好半晌,他才吃力的将那似有千金重的白绸捡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着上面的话:萧元逊,元帝四十八年七月十八日酉时三刻七分,妻离子散,胜败名列,死无全尸。
他越读越慢,越读越慢,到最后竟然读着就流下了泪来。
然后他突然猛的拍了桌子,朝着刘大夫就下令:“治,给我好好的治,便是暂时醒不了也拿药给我保着,便是不能时常清醒,也总有醒来的一刻,我倒要……”
“我是来跟婶子说,你做的那件衣裳布庄老板已经收下了。”
其实在顾悠悠低头掏了银子出来时,赵婶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担忧了,但听顾悠悠亲口说出那件衣裳已经被布庄老板接下,她接的这份活儿并没有白干,也没有让顾悠悠难做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些许狂喜的情绪。
她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接顾悠悠的银子:
“这……这看着得有小半两银子了吧?之前顾丫头不是说,衣裳的酬劳是在两百文到五百文之间么?这会不会多了?”
顾悠悠笑着把银子塞到婶子手里:“不多不多,这是婶子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