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三个月转瞬即逝。
《水域》这部电影，历经大半年的时间，终于迎来了杀青。
整个片场一片欢腾，晚上，楚瑜和演员们聚在帝都某酒店，一起庆祝杀青。
包厢里一片其乐融融，霍东择拿着一杯香槟走到楚瑜身边，笑着冲她摇了摇。
"楚瑜，谢谢你。”
楚瑜回头看了霍东择一眼，不由挑了挑眉："师父，我有什么值得你谢的？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这个做徒弟的谢谢你才对。”
"不。”霍东择摇头，在楚瑜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那双眸子看着楚瑜："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是个一提起来就遭人咒骂的恶人，要不是你，《水域》也不会好好拍完。”
楚瑜勾了勾红唇："这也不算我的功劳。”
霍东择笑了笑，没再延续这个话题，脸上的散发出一种晦暗的光："电影拍完了，你以后会有更宽阔的天空的，楚瑜，你是一个好演员。”
"谢谢师父，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的。”
"嗯，我信。”霍东择点点头："你现在演技很成熟了，但也不要骄傲，要好好学习好好积累，以后，演技这一块儿，就要靠你自己去单枪匹马的摸索了。”
楚瑜："……”为什么她听出了一种告别的感觉？
她凝眉，就听霍东择语重心长地说："等《水域》后续事宜安排好了，我会出国去求学的。”
求学？
出国？
楚瑜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突然间愣住，似信不信地回头："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现在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了，你是一个好导演，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多拍几部电影，巩固住在导演界的地位吗？为什么要出国求学？”
楚瑜精致的秀眉蹙了蹙。
灯光下，霍东择那双眸子微微凝泄，他没有回答楚瑜这句话，而是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当年会设计陷害我，将我打入地狱么？”
这也是楚瑜一直以来的疑惑。
郭琳琳说，是因为霍东择一再挑衅楚维国才惹怒楚维国的，可和霍东择相处过的楚瑜知道，这只是对外的说辞。
霍东择哪怕心里排斥拍摄商业片，也不至于是那种腐朽到去挑衅一个比他势力大几千几万倍的人。
霍东择没那么傻。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导致楚维国对霍东择下手呢？
楚瑜眼圈周遭的浓密睫毛动了动，她抬起眼皮，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为什么？”
"因为……”霍东择皱了皱眉头，一句话到了嘴里又被他咽下去，他眯着眸子叹息一口，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外面说的那个样子，我当初是不自量力，挑衅了他。”
楚瑜："……”
她不信。
而且，她直觉，刚才的霍东择分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的。
"真的么师父？”楚瑜盯着霍东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好似能穿过霍东择的眼睛，看进他内心深处里。
霍东择手指头动了动，脸上挂了一层笑意："是真的。”
他站起身来，看着楚瑜："哦，对了，如果你在演技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看看我当年拍摄的一部电影——《锁魂》。”
说完，转身离开。
后背微微驼起，哪怕霍东择现在已经被正名了，也没有办法恢复他以前的意气风发，他的大好人生，被谩骂和诅咒茶毒了。
楚瑜有点伤感。
杀青宴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楚瑜往外走去，陆云琛的来电响起，楚瑜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我在楼下等着你。”
男人低沉地嗓音混杂着夜晚的微风，分外地清润悦耳，楚瑜勾了勾唇："我马上下……”
她嗓音忽然顿住。
一抹白影在面前闪过，十分熟悉的身影，温如意？
温如意不是变成了植物人了吗？怎么可能？！
楚瑜大步流星追过去，却是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眉头皱起，难道她看错了？
"怎么了？”陆云琛嗓音传来。
楚瑜揉了揉太阳穴："哦，没什么，我就出来。”
她挂断通话，又回头看了一眼。
才确信自己刚才真的是看花眼了，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就在她离开不久后，从另一条走廊的阴影处，走出来一道窈窕的身姿。
在半明半暗处，红色的唇瓣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