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烨就着坐凳的姿势,被东方庾一踹,仿佛瞬间平挪,"噗通”一声,屁股着地。
他整个人都傻了!
"东方庾!你敢!”
白宁烨将手上的小王爷一扔,一跃而起,冲上去揍东方庾。
两人就这样在寝宫里大打出手,打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最后阻止他们停手的,是不断打鼓的肚子。
"皇兄饿死了,我们快去吃饭!”
"胡说什么!”
白宁徽瞪了白宁烨一眼,扶着自家女人起身。
东方庾不用人请,也一路跟着白家兄弟去吃饭。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啊,谁允许你乱走动了!”
白宁烨推了东方庾一把,东方庾差点没踹他。
"怎么!不想听那羊毛毯的事了?!”
白宁烨撇撇嘴,"看你到现在也不说,想来也不知道什么,唬人的吧。”
东方庾眉尾一斜,"不信?等着倒霉吧。”
白宁烨眼睛一转,嘿嘿直笑,"你不说没关系,你带回的手下,肯定也知道吧。”
东方庾突然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当了皇帝,他竟是有了脑子。
"行吧行吧,只要你能将承诺的事做到,我就告诉你。”
白宁烨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揽着他的肩,又是好哥们儿。
"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说!”
东方庾环了手臂,娓娓道来——
"那巨熊羊,从前的确是怀柔的稀罕物件,它们寿命短,爱长毛,可两年只生一头,还必须长满五年,毛才能用。”
"所以从来都是怀柔王宫里才有,穆华珍以及他的王后姬妾,都用的巨熊羊毛,宫中走哪都是巨熊羊毛毯,好不奢华。”
白宁烨:"后来呢?”
说到这,东方庾就忍不住笑了。
他本就生得白净隽雅,气质清冷之外,另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温婉。
和曼曼瞥了一眼,还说不是姑娘!
东方庾继续说着后来的故事,"那羊毛摸着柔软,闻起来自有一种不属于动物的清香,没人会想到,那东西居然会招惹来毒物!”
白宁烨眼睛瞪大,"……不会吧!”
东方庾不自觉地像回到从前一般,胳膊也搭在了白宁烨肩上。
"这事你们不可能知道,险些将怀柔王室颠覆。”
"尤其是带皮的毛毯,皮里的油,正是它香味的来源,不管是皮还是毛还是香气,皆是无毒,却在不知不觉中,引来了毒蝎毒蛇等毒物。”
"一开始怀柔王宫还没有带皮的地毯,用了多年也不见出事,后来毛毯盛行,但也并未马上出现,是天长日久后,毒物才日渐增多,那之后未曾想到是巨熊羊毛的问题,为此与毒物耗了多年,死伤无数。”
"这消息啊,还是我花了大价钱,寻了个美人混进怀柔王宫才打探出的。”
白宁烨听得胆寒,"呵呵呵……好个怀柔王。”
这事很明白了,白宁烨直接让和顺回去,叫太医别查了。
穆华珍显然是料定他们查不出他的手段,才能如此大胆。
东西无毒,却是个炮火引线,只等他的大辛皇宫炸掉。
"那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我得好好想想了,你们说,送给怀柔王后如何?”
白宁烨话才说完,就被白宁徽瞪了。
"放到王府,你是想我一起遭殃?”
白宁烨:"啊?不是,这就是个暗示嘛,东西不是得放许久才能有用吗?不会有事的,皇兄你说,七弦会不会想要一个,我送个给他?”
"他不想要。”白宁徽铁口直断。
白宁烨只得作罢,皇宫里肯定也不能放了。
这东西就是慢性的毒药,还是一毒毒一片的那种,最好整个大辛都不要出现。
"有了!我拿去往南泽那送!正好这回战打完了,他们派人来求和,我就当给些诚意,宽慰他们战死沙场的太子了。”
"嗯……”
东方庾和白宁徽皆是颔首同意。
这时,和曼曼在白宁徽耳边说了什么。
白宁徽突然就改变了一些主意,"小烨,送一个到王府给七弦。”
白宁烨一愣,"为何?”
白宁徽眼睛一斜,往天边看去,"你别管。”
白宁烨顿时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我不!你必须跟我说,否则我不给!”
白宁徽被他缠得不耐烦,让他凑过来,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东方庾这下觉得是他被欺负了,"你们两人!白宁烨!说,怎么回事!”
白宁烨嘚瑟地看了他一眼,"你别管。”
东方庾冷不丁想打皇帝,却见一抬头——
太安宫到了!
并排走的四人,哗哗哗一顿收拾摆谱,终于以皇帝为首,王爷在后,将军垫底的小部队,缓缓推进。
正殿里,白崇元与尹燕萦威严地坐在上位,显然也是听到了风声,摆姿势。
四人一一拜会上座两位长辈。
"哼!还知道来!”
白崇元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天知道他硬生生坐在这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做,就干等他们!
结果呢,吃饭才知道来!
白宁烨一脸严肃,"父皇,皇兄与东方庾跟皇儿商议政事,故而来晚了。”
呸!
商议政事……
白崇元险些当着他人的面啐白宁烨一脸。
余光幽幽睨着和曼曼,这才让他们坐去饭桌用膳。
"庾儿在太漠可好?”
白崇元循例寒暄。
东方庾循例点头,"谢元帝挂怀,一切安好。”
尹燕萦摇头叹气,"定是苦了孩子,瞧都这般瘦了,多吃一些,对了,在太漠可娶妻了?”
和曼曼微微蹙眉。
不会吧,他女扮男装有这么成功?怎么大家真的都把他当男人了。
一直观察着她的尹燕萦,顿时发难!
"你是何人!谁允许你坐在这个饭桌上的?!”
和曼曼心头一紧,刚要怒怼她个三天三夜,小拳头蓦然被温暖包裹。
转眸一看,白宁徽温柔的目光,正示意她不要着急。
和曼曼轻轻吸了一口气,怼人的话,咽回肚子。
白宁徽再看尹燕萦时,眸中染了些许寒凉。
"父皇,母后,曼曼你们是见过的,莫不是失忆了?这病可不小。”
白宁烨缩缩脖子,偷看二老的脸色,果然难看。
"咳咳,你母后说的是以她的身份,怕是不能坐在这里吃饭!”
白宁徽不以为然,"我家王妃都没有资格坐下?看来我是不配当这个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