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燕萦终于找回了身为太后的自信!
"你若是老实点,让你当个暖床的丫鬟,未尝不可。”
殿外的白崇元气结,他的要求是彻底让那狐狸精消失!
尹燕萦却显然没有察觉出,这两种情况有何不同。
甚至,她还觉得,本来这女人是要当王妃,如今却让她当丫鬟,是对其赤裸裸的羞辱。
地上的和曼曼,呜咽了两声,"谢太后成全。”
尹燕萦睥睨着奴颜婢膝的女人,心里头畅快极了。
"既然想当个卑贱丫鬟,那徽儿迎娶王妃之事,你不可阻拦。”
白宁徽耳朵一竖,准备好好听听这丫头如何解。
很快,殿里传出和曼曼的声音,"太后,曼曼若是丫鬟,想拦也拦不下,您就随我拦吧。”
噗…
白宁徽差点要笑出声,赶忙捂了嘴!
好呀!
臭丫头,这话明摆了是说给他听的!
尹燕萦脸色发青,"既是丫鬟!你若敢拦,便要受罚!”
和曼曼捂脸,"呜呜呜…是~曼曼甘愿受罚。”
尹燕萦摁住额角。
没见过如此荒唐之人!
错事照干不误!受罚她也认下!
这该怎么办,尹燕萦赶忙又一个眼神场外求助。
白悠奕看得一愣一愣,察觉亲娘焦急的目光,她连连点头。
有了!
"我知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不如这样,你嫁给我皇帝哥哥啊,他是皇帝,地位比王爷高!”
白宁烨顿时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炸了他一脑袋!
恐怖的眼睛,已经直勾勾的贴在他脸侧了,就等着把的脸挖出个洞啊!
白宁烨心中的小人,哭天抢地!
他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脸色骇人的皇兄。
话不是他说的,他没这么想啊,可不可以对人对事一点啊皇兄!
殿外已经乌云罩顶,腥风血雨。
殿内的白悠奕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害死人,还得意地朝上头母后挑眉,瞧她聪明吧。
尹燕萦很是满意。
可还没来得及给她个赞许的眼神,下方的和曼曼开口了——
"长公主,我与王爷情深似海,不是地位和金钱可以衡量的,王爷即便不是王爷,我和曼曼也要与他相伴到老,此生无悔。”
白悠奕却是不明白了,"你和他什么感情这么深,我皇兄那般可怕的人,平常待你也不好啊,你干嘛非要跟他在一起。”
说的好!
白宁烨心中雀跃了起来!
果然,皇兄的怒气全部转移!
白崇元看不下去了,大掌在儿子背后拍拍拍,别生气,小孩不懂事啊!
东方庾敛眸,为长公主默哀。
殿内,白悠奕不自觉地紧了紧外衫,喝了口暖茶,突然好冷。
和曼曼没想到,看得最明白的,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她对白悠奕忽然有点改观,心想着不愧是白宁徽和白宁烨的妹妹,脑子还是好使的。
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在脑中徘徊来徘徊去。
不行不行,要是白宁徽听墙根,她就真入地狱了。
"长公主还小,看不出,其实王爷待我很好,瞧我这发髻都是王爷亲自为我梳的。”
"什么!!”
母女俩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殿外亦是几双眼睛朝白宁徽瞪去,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白宁徽周身的阴云,顿时消散。
面对他们震惊到惊恐的眼神,竟是三分傲娇,七分得意!
白悠奕一个俯冲,出现在和曼曼背后,见鬼一样地盯着她头上的发髻!
那是一朵鸡蛋大的精致小花苞!
整个发髻看似素雅清婉,可那花苞上,层层墨色花瓣中,隐隐约约可见紫色的绸缎,宛若真花堆叠!
这手法,这技艺,巧夺天工,惊为天人!
"你骗人!我皇兄哪会梳这般精致的发髻!这分明就是尚宫大人才能拥有的巧手!”
殿外的白宁徽,默不作声,心中原谅了这臭丫头刚刚的胡言乱语。
对,他就是如此有本事。
和曼曼自己看不到脑袋后的花苞,但听到白悠奕的夸奖。
惊讶之余,很为白宁徽骄傲,"你皇兄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不止这个呢,过年的时候,我不是来宫里了吗?那时候的头发也是他梳的。”
白悠奕吃惊捂嘴,"怎么会这样,他何时会梳头了?!”
和曼曼轻笑,"谁知道,他会的花样可多了,要不你下回也叫他梳?”
白悠奕忙点头,"好呀好呀!我屋里的宫女就会那么几个花样,还是皇兄梳的好看!”
白宁徽:"……”
尹燕萦一开口就差点咬破舌头,"悠悠!成何体统!快回去坐下!”
白悠奕小肩膀一抖,想起自己是站在母后这边的,不能被策反!
她飞快起身,居高临下鄙夷道,"难道他会梳头,就是对你好吗?他打你的时候,你都忘了吗?”
白宁徽差点没冲进去揍死这破小孩!
和曼曼摁住想给她鼓掌的手,"可可可,我当初手受伤了,还是他喂的我吃饭,他身为王爷,纡尊降贵,还不够好吗?”
白悠奕小手背负在后。
"丫鬟能做的事,他随便做两下,你就感动了!女人真是单纯!你再想想,他是不是使的‘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的奸计?你这么聪明不该被他骗了!”
皇兄!别啊,自家皇妹啊!
白宁烨奋勇地抱住怒火冲天的白宁徽,白崇元也不甘示弱,在另一侧抱住。
两人化成囚牢,死死困住这头凶猛野兽。
东方庾继续为长公主默哀。
白宁徽能不气?
有些东西本就不禁说,他做的事是无意的,偏偏事实真是如此!
他多怕曼曼被带偏了想法,也这么想他,又该稳不住了!
而和曼曼,越发对这位长公主刮目相看。
从前只觉得她任性,如今看来,任性和脑子不相干,自己和白宁徽进宫才两次,就被她发现了端倪?!
和曼曼梗住想冲她点头的脖子,硬生生改口道:
"王爷没有经常打我,你们平日里看到的,都打得不重,他只是脸长得凶,在王府里,总是甜言蜜语,对我呵护有加。”
白悠奕不信,"在外头都动手了,在王府里,指不定怎么打呢,你别替他说话了。”
和曼曼深刻地体会到,事实胜于雄辩。
但不行,她都给白宁徽承诺了,必须扯着头皮上!
"唉,你还小不懂,真心爱一个人,即便自己会受到伤害,也会奋不顾身,想要留在他身边,这是自己克制不住,别人亦无法劝解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