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温柔缠绵的网捕获,一睁眼就深陷其中,全然不想得救。
他的心,像被她勾走了一般,没有了自己的想法,连何时吻住了她,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唔…”
怀里的小人儿,又在撒娇了。
白宁徽吻过的地方,仿佛被火把烫过,和曼曼全身都似乎被他点燃,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坏丫头,又勾引我。”
随着心吻了许久,白宁徽终于恢复了理智。
和曼曼一下又一下地吸着气,鼻间被他身上的味道堵得呼不进新鲜的空气,整个人变得迷醉了一般。
她清艳白腻的脸颊散着妖冶的粉晕,看起来娇软诱人,又把白宁徽勾得欲念横肆。
他头一侧,不敢再看,再看就忍不住了。
好在二月贴心,在外头朝屋里问着,"王爷,是否用晚膳。”
白宁徽稳了稳心跳,"传膳。”
他艰难地扭头,艰难地为她整理的衣服。
见到自己留下的吻痕,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嘶——”
和曼曼被带着起身,一下子抱着腰软了回去。
"呃,你是不是趁我睡觉又打我了。”
白宁徽蓦然黑沉。
他有怒在隐忍,却不知是该气她还是气自己。
深吸了几口气,"哪里痛?”
和曼曼带着起床的鼻音,"腰。”
白宁徽脸色难看,手上却极为温柔,轻轻掀了她里衣,为她查看。
待见到几个浅浅的淤青之上,有一道特别深的紫印,一看就是下了狠手掐的。
和曼曼歪着脑袋看,"你不会是想叫醒我,才掐我的吧?”
白宁徽眼中酝酿着黑色的飓风,缓缓靠近细查。
一道指甲印深陷肉里,他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显然不是他的。
再起身时,白宁徽的愤怒,已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家女人,他即便是自己下手,也绝不敢太过用力,只让她稍稍知道疼便松了手。
可现在,居然有人敢背着他,对她下狠手!
不能原谅。
白宁徽眼里的冰寒,仿佛攒了千年般,叫人看一眼就冻结。
但他一转眸,又晴空万里,"不是我,你竟觉得我会舍得如此掐你?是你自己晕倒时磕到的。”
和曼曼撇撇嘴,不信!
白宁徽有苦说不出,"不能不信我,你若痛,我给你揉揉。”
等晚膳后,他依言,耐心为她揉着腰,不多时,她又重新睡了过去,看得白宁徽眼角酸涩。
忍下心底的不安与悲寂,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随后起身来到了书房。
"三思,灵虺宗有何动静。”
没有烛光,他坐在泛着淡淡幽香的木桌后,静静望着屋外院中,落寞的月辉。
"自从朝廷派兵去灵虺宗老巢后,几乎销声匿迹。”
三思顿了顿,"不过近日来,红云宫在扩张,被皇上封掉的极乐坊,也是红云宫的势力。”
白宁徽黯淡的眸光,慢慢转回。
"哦?不是灵虺宗的?”
三思摇头,"不是。”
白宁徽想了想,"盯着南泽的方向。”
三思:"是。”
白宁徽又忆起一事,"黑棉虫,是灵虺宗的东西?”
三思点点头,"是灵虺宗饲养,但刘氏买下,用于谁身上,并非事先预谋。”
白宁徽了然。
按灵虺宗对朝廷的了解,以及他们的作派,杀人不如控制。
那么,如果刺客是事先安排的,曼曼被咬一事,则是谁都不能预料。
而最后,若说何人对毒虫最是精深,又何人有本事将曼曼救活。
灵虺宗的人,首当其冲。
白宁徽交叉着长指,垂眸凝思。
灵虺宗究竟有何目的,用曼曼来要挟他,让他不再干涉他们的行动?
还是等自己对他们提刀之时,换一条命?
要是如此,都不值得堪忧。
就怕他们是变态是疯子,仅仅为了报复他,而要害曼曼。
白宁徽陷入难以言喻的苦境,对方的想法,他捉摸不透。
他揉着鼻梁,"罢了,灵虺宗静观其变,不要动他们,近来太后那,见过谁?”
三思:"见过尹家大小姐。”
白宁徽抬眸,"怎么,那女人想嫁来王府?”
不是他多心,她与曼曼交谈时,不断确认王妃之位,以及不让曼曼阻止他娶别的女人,显然是有什么想法了。
三思寻思了一番,"尹家大小姐刚出嫁不久,若说适龄的话,尹家二小姐马上及笄了。”
白宁徽浓眉紧蹙,"及笄?未免太小了。”
如今的他,被和曼曼带得潜移默化中,也觉得姑娘家不该太小出嫁。
想来也是,十五的姑娘,尤其是富贵人家里,都会像白悠奕一样,不过是父母跟前的孩子,哪知什么为人处世,更不配为人母。
脑中不小心闪过自己的生母,白宁徽神色更加阴郁。
三思眉梢一挑,想提醒王爷,姑娘去年被拐回王府时,也才十六。
白宁徽手指轻点着桌面,"亏她能想得出,让尹家的女人嫁进王府,不提外戚之势强则必折,就论尹家二小姐的身份教养,岂能配得上本王?”
三思眉梢又是一挑,那姑娘的身份教养,有比较好?
白宁徽不知道自己正被三思腹诽,仍不停念叨。
"你说,本王难道配不上世间最好的女人?”
三思心中一咯噔,"王爷自然配得。”
白宁徽脸上没有笑意,只是点点头,"那你说,本王是世间最好的男人吗?”
三思额角冒汗,"王爷是。”
这话有点心虚,若是从前他觉得毫无疑问,但如今,姑娘的情况连他都感觉出了不妙,若说不能全怪王爷,那……
大约只能全怪老天。
白宁徽又是只点了点头,三思说的,他有些不信。
叹了口气,他缓缓起身离开。
离开前,留了一句话——
"把尹家的状况,全部罗列一份给我。”
这时的天色,堪堪入夜,瑄王府却已然随着主人安寝,而拉上帷幕。
但凤京另一户周家,却是把酒言欢,觥筹交错。
"来!沈贤侄,这菊花酒,是叔叔我专门从南方,千里迢迢拖人带回的,连……”周奇噘着嘴,凑到沈溪耳边。
"连宫里,都没有呐。”
随后一脸,你真是有福气的表情,对着沈溪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