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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像何希一样,把大三大四的生活过得像高中一样,枯燥、紧张又机械,如果你经历过这样的大学生活,你就会明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可能会埋怨高中老师的鞭策:好好学习,到了大学里想干嘛就干嘛。其实老师也没有说错,大学的生活不会有老师狠狠砸过来的粉笔头,不会有家长唠唠叨叨的训诫,你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你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但浇醒你的,是更加无情的竞争型社会。
大三下学期,大三学生们早就已经分成了若干阵营:把自己沉浸在书山题海里的,有考研狗,有考公党,有考国企一族;把自己放逐在东南西北的奔波里,有大小企业的实习生们,有四处寻找资源的小白们;还有把自己圈养在宿舍里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的颓颓和狒狒们。
何希和研友们把自己锁在一间沉闷的考研教室里,还没来得及去目测樱花下落的速度,还没来得及去路拍花朝节的汉服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去给春运会上飞奔的健儿们加个油,春天就溜走了。
六月炎热的风袭来。一个全国瞩目的大事件也到来了。没错,是高考。
何希记得,那时候青涩的他们,奔着同一个方向努力着,为了能进一所理想的大学,勠力同心。教室里全班每天整齐的鼓劲儿呐喊声,齐刷刷的翻书动笔声,同桌好友间的考学约定,放学之后成群结队的单车行阵,无不宣示着年轻的他们简单而坚定的信念和希冀。而现在,距离高考三年已久,可是何希仍能感受到高考紧张的脉搏,却找不回清晰而坚定的心跳。她经常问自己:我是谁?我想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我在周围人之中有竞争力吗…无数个问题始终在拷问着她的心,激起她阵阵的彷徨与焦虑。
“哎,你们说,有纪念生日的,有纪念表白的,有纪念交往的,怎么没有人纪念高考?”何希问,这时候宿舍里的灯已经熄了,舍友颓颓和狒狒还在开黑。
“什么?祭奠高考?”颓颓打游戏太专注了,没有听清楚,“祭奠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吗?哈哈!”
“过都过去了,祭奠个屁!”狒狒说:“我去,小心后面那家伙!”
她突然喊道。
“打好当下每一场游戏才是最好的祭奠。蔡文姬冲鸭!”颓颓嚷道。
“啊——我小男票来电话了,别坑我呀!”狒狒焦急地说。
“你这种拖家带口的人简直就是猪队友,坑爹啊!”颓颓骂到。
“我打完这局再回电话,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看前面!”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悄悄打开了,原来是舍长回来了。
“舍长,你被525宿舍开除了!”颓颓说道。
“晚归被开除第80回了!”狒狒补充道。
舍长依旧嘿嘿一笑溜回了自己的铺位。
这时,何希手机振动了一声,打开一看,是舍长发来的消息:“希哥,今天这么晚还没睡吗?”
何希抬起头来,与舍长相视一笑。
都说人与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面对面玩着各自的手机,可是这一刻,何希发现,两个人抱着手机面对面的发消息,这种无声的对话,好像拥有了一种神奇的排他性,反而让两颗心离得更近了,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田。文字,真是沉默者最好的伙伴。
“马上就睡了。”何希回复道:“刚刚我还在问颓颓和狒狒,用什么来纪念自己的高考,她们说,打好当下每一场游戏。你呢?”
“我决定睡好当下每一场觉。明天我要睡一整天作为高考二周年的纪念!”
“哈哈。我当年也是考完试昏睡了三天呢。”
“希哥,明天你干啥?”
“去自习室吧。”
“不愧是希哥。我觉得高考后,没有老师管我,我就再也打不起学习的劲头了。”
“没关系,你会有你自己的路。高考前我们都一样,高考后我们就都不一样了。”
“酱紫么?”
“睡啦,明天聊。你也早点休息吧。”
“呃。。。好。我可能又要通宵。忍不住地玩手机刷微博看抖音逛淘宝啊。”
“关机吧。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啊。”
“臣妾做不到啊。”
“想想,熬夜让你的头发渐渐消失……”
“啊啊啊,希哥,谁来拯救我?”
“晚安!再见!”
“晚安呜呜呜”
何希抬起头来,和舍长相视一笑,盖上被子,愿自己一夜好梦。
刚入梦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何希猛的拉回现实来,紧接着传来了宿舍门外的轻喊声“何希!何希!”惊得她一骨碌爬起来。宿舍里三个夜猫子也警觉起来,拦着何希不让她开门。
宿舍门的玻璃窗被报纸糊住了,只略微透着走廊里声控灯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
“没事的。”何希安慰道,又隔着门问道:“谁啊。”
“是我呀!冯桃!”这声何希听的清楚,是冯桃那充满磁性、柔中带刚的声音,这声音急切又焦躁。
“没事,是我一个研友,可能有急事。”何希转身向三个舍友解释道。
打开门,何希看到冯桃素面朝天的脸在昏黄的声控灯光下的憔悴,“大半夜的,有急事吗?”
“能借我点零钱吗?我回头支付宝转你。”
“可以啊。你急用?”
“马上找给我好吗?我现在就打车去火车站,去找忠哥。我身上没有现金了,需要一些零钱备用,坐公交和地铁。”
“白天走不行吗?这么晚了还出去?哦不对啊,这几天高考,学校不准离校的啊!”
“等不了这么久了,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
“可是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生……”
“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坐夜车了。”
“可是……”
“没人能拦得住我!”
“好吧,我给你拿。”何希转身回去翻起书包夹层来,把夹层里一块、五块、十块的零钱都递给她,又塞给她一个充电宝。
“如果是我,绝不会这么冲动。”何希说。
“可是我不是你。”冯桃说:“不用担心我。”说完,大步离开了,拽着地上一串细长的影子。
时间是个相对的。接下来的两天里,于何希,是以书页和题量计量的平凡日子;于众星捧月的考生,是紧张煎熬的特殊日子;那对于匆匆出走的冯桃呢?除了每个人自己,怕是没有人能够记录自己的时间流逝速度吧?
转眼间大三下学期的最后一门科目的学业考试来了,这一次成绩是决定推免研究生综合成绩的最后一个筹码。何希坐在座号对应的位置上,看着大家一个个恋恋不舍地走到讲台扔下书包、书本、课件、笔记,有些人好像突然忘了什么似的又跑回讲台,翻包掀书再看两眼,有些人推左摇右、瞻前顾后地做些小动作,有些人低头看看桌洞又看看手掌。
这是全学院的公共课,何希环顾了整间大教室,久违的同学都来齐了,却也没有看到冯桃的身影,昨晚她给冯桃发的消息和今早给她打的电话都如石沉大海。
今天宋老师没来监考,来的是几个研究生师哥。
“冯桃来了吗?”过道里一个师哥点了点签到表,只有冯桃的名字那里空着。
“冯桃!”师哥又念了一遍,“没有人联系她吗?”
“不管了,时间到了,发卷!”靠讲台的师哥转身去拿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