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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的下人是请李清越前往张府看诊的。
李清越对张老将军印象不错,或者该说,没有人会对一个曾经保家卫国的老将军印象不好,所以听到张府请她过去,李清越没有犹豫,直接提了药箱便前往张府。
年纪大了的病人,总会有突发的状况,虽然她确信自己的医术,也认为张老将军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快速到张府。
到得张府才知道,张朗将会让下人请她入府,不是他自己出事情。而是请她替别人看诊。
“小李大夫,之前不是说要介绍你给其他的老家伙看诊吗,今日正好我那老兄弟过来,便想着请你过来替他看看了。”张老将军看着李清越笑着开口:“说起来,还是大成提醒,我才想起来请你过来给我这老兄弟看诊的。”
李清越不由看了一眼张老将军身旁站着的张大成。倒是没想到是张老将军的儿子提议的这件事情。
张老将军没有注意到李清越扫过他儿子的目光,却是指着身旁一位留着山羊胡子,一身青色衣衫的中年人,对李清越笑着介绍:“你不是对十年前淮南军独守孤城的事情好奇吗,我这老伙计啊,那时候就是侯爷手下的军师,许多淮南军的旧事,他比旁人都清楚,就是如今,也还在朝中效力,管着许多淮南军的事情呢。”
“见过武将军。”李清越听到张老将军的话,不由打量这位武将军,武将军看着比张老将军应该小上那么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带着几丝文人的儒雅,倒是不像军中的将军,不过对方既然十年前是淮南军里的军师,也就能理解,很可能武艺上比别人不足一些。智谋上会更高一些。
只是这位武将军说话间,偶露出的舌苔白腻,中间还有些剥落。
李清越微微眯起眼睛。
张老将军对着李清越介绍完,才对着这位将军介绍李清越:“这就是我说的,医术特别好的小李大夫,我那些四妙丸,也是小李大夫给我的。”
武将军听到张老将军的话,这片刻也明显在打量李清越:“倒是没想到小李大夫是年纪这么小的一位大夫,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武将军眼中并没有多少信任,几乎是说完,便再次开口:“说来,我最近正好有些地方不适,不知小李大夫能否看出我是何处不适?”
这显然是一位只相信眼睛看到的状况的人。
而这会开口,也像考验。
李清越微微挑眉,猜测着这位武将军出这种态度的原因,面上依旧平淡:“还请武将军伸手,我好为武将军把脉。”
武将军直接伸手。
李清越把了把脉。脉搏果然如同猜想的节律欠调,左弦细略数,右弦滑:“武将军可是最近时有心慌,心烦,且夜间盗汗,睡眠不佳?”
武将军皱了皱眉:“是有这状况。”
显然对着诊断不满意。
李清越笑笑:“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一切应该同武将军您全身皮肤刺痛有关,不但如此,您最疼的位置应该是腰及颈部,几乎完全不能触碰,严重的时候,连衣服穿着,磨到皮肤都疼,只觉得这腰带如同一根草绳一般,如何好料子影响都差不多。”
武将军瞬间抬眼看向李清越。眼中都是惊讶,不过很快收敛:“小李大夫医术确实不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我这症状说的这般直白准确的。不知我这病能否治?”
“心部于表,肾治于里。只要用凉血清心之法自然能愈。”李清越淡淡开口:“待我为武将军写下药方。”
几乎是李清越将药方写下,特别是李清越替武将军稍稍针灸了一下。武将军对李清越的大夫明显有改变:“小李大夫比之紫玉坊的大夫医术明显要胜一筹,就是紫玉坊的大夫,也没能像小李大夫将我这病情叙述的如此详细,更没能针灸让我这疼痛止上几刻。”
“小李大夫的医术果然如同传闻的厉害。”武将军看着李清越开口:“难怪岳大人的夫人也请了小李大夫看诊。”
李清越抬眼。
这位武将军查过她。
“小技艺而已。”
“这已经不是小技艺。”武将军看着李清越:“其实我听闻小李大夫替张老看诊后,稍稍查过小李大夫。”
李清越看向武将军。
而一旁的张老将军听到这话直接不高兴:“武二,你查人一个小大夫做什么,人好好的给我看诊,你竟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你不是今日才知道小李大夫的吗?”
武将军赶紧安抚张老将军:“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求小李大夫,才查一查的。”
李清越却在张老将军对这位武将军的称呼上顿了顿。
她记得,游娘子写给吏部侍郎的名单里。还有一个武二晖,就不知道和这位武大人有没有关系。
而这会,武将军还在解释:“当然,会稍稍查,是因为惊奇与小李大夫会有四妙丸,我这么多年服用四妙丸。还就只在紫玉坊见到过,一时惊讶,还请莫要介怀。”
武将军说到最后,对着李清越致歉。
李清越食指微微扣着脉案:“不知武将军找我何事?”
“在求小李大夫事情之前,我需问小李大夫一件事情。”武将军看着李清越认真开口:“这四妙丸可是小李大夫你自己制作的?”
李清越眉头一挑,心里有些明白武将军之前的举动了:“是我自己制作的。”
武将军听到这话,眼睛明显一亮,不过明显是个会控制情绪的,几乎是瞬间恢复平常。
倒是一旁的张大成直接开口:“我们之所以查小李大夫,其实是因为想同小李大夫定一批四妙丸,最好是越多越好。”
张老将军皱着眉头看向张大成和武将军:“你们要那么多四妙丸做什么,只是你自己不舒服的话,也不需要太多四妙丸,这药丸反正一日三粒便可。”
武将军顿了一下,缓慢开口:“张老不知道,以往退下的不少老人,都需要四妙丸,以往同紫玉坊买四妙丸,紫玉坊的量却是不那么足。”
后面的却没详细说,但是脸上露出一丝并不那么好的神情。
李清越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
紫玉坊为了控制朝廷里的这帮官员,在各种药丸的控制上可是严格的很,从来都是让人尝到甜头,却绝不给人足够,如此也好让需要的人不得不求着他们,无形中一点点的控制他们。
若是万一有需要,更是会刻意断药,就如同对待刘御史的女儿一般。
李清越想到这里眉头微微一跳。
或许,她明白武将军为何说话间露出的那一丝并不好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