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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强赶到反。恐侦查支队的办公室、再次和陶亚坤队长碰头的时候，傅强感觉轻松了许多。他额头上紧绷着的皱纹终于松开了，脸上能够偶尔的捕捉到了一丝笑容。
“看来你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错了。”
“还没有结束。但是好在情况没有更加糟糕。”傅强苦笑了一下，感激的和陶亚坤握了握手。
傅强和陶亚坤坐了下来，而当傅强把这两天的经历简单的向陶亚坤讲述的时候，陶亚坤根本无法掩饰他的惊讶和赞许。
“你的队员……确实勇敢！这种方法很少有人能想得到，即使能想得到，恐怕也很少有人愿意鼓起勇气去尝试！”
“是啊。所以我现在依然感到后怕。”傅强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浑厚却暗哑。“以盛阳的学历和知识造诣，他甚至可以去研究核.能源，如果毁在一个精神病人手里，恐怕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与阴影里。所以我也在想，或许……有的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自私，我应该学会放手，让他自己选择更适合自己的更安全的职业，这样才算是对他的人生负责。”
“你想让他离开？”
“我有这个想法。我希望他不会认为这是对他的'遗弃'——因为他一直有这方面的情感障碍。到时候我会好好和他谈谈。”
“好吧，不过如果他真的走了，那肯定是个巨大的遗憾。”
傅强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少见的温存。“我也舍不得。”
随后，傅强和陶亚坤又简单的聊了几句，而后两个人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陶队，能筛选出来的嫌疑人有多少？”看到陶亚坤让人搬过来一大箱材料，傅强的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而谨慎，就像他平常那样。
陶亚坤却笑了笑。“实际上并不多，只不过我们遇到了相互矛盾的选项。”
“什么矛盾？”
陶亚坤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最上面的档案。
“根据你们之前推理的侧写——凶手20岁到45岁之间，性格极端且具有暴力倾向，具有医学或化学硕士或博士学位的科学家，受到过比较严重的不平等待遇，家住y68路公交车站牌附近，或者是工作单位在此附近，且身高在朱智臻所描绘的区间范围的——这些条件同时符合的话，只能筛选出来两个人：一个是s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副局长，一个刚好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的主任医师谢雷——但是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女人。”
“有一个是主治医生谢雷？”傅强惊讶的问。
“是的。”陶亚坤打开了另一份档案：“但是他们两个都不太可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副局长昨天晚上有会议，以他现在的地位，曾经受过的小排挤又算得了什么？而谢雷就更不可能了，他那个时候在医院，所有的病人都是他的不在场证人。”
“是的。但是我们有必要再先好好查查这两个人。”傅强说。
***
因为谢雷救护的另外一名乘客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傅强并没有把他请回警局，而就是在他的医院进行了走访。从他的同事那里，傅强得知，本来当天晚上并不是谢雷值班，而谢雷是与他的同事换了班，所以当天晚上他刚好在医院。而作为全省著名的以传染病以及应急疾病的治疗为专业的s市中心医院，谢雷虽然在医院有着较高的学历，但是由于他总是爱采取冒险而又自创的方法对患者进行治疗，所以他并没有得到医院的重用。甚至在两年前还曾经因为在网络上发表不良言论而被停过职。
“他发表了什么言论？”傅强问与谢雷搭班的医生。
医生耸了耸肩，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反正你们早晚都会查到。”他说。“他那时候还是消化内科副主任。但是由于与当时的主任意见不和，所以他直接就在网上发表言论想要获得舆论支持，但是他的观点简直是奇葩！他竟然提议可以在狗的喉咙挖洞，让它们不管怎么吃都没有饱足感，继而研究狗的消化系统如何运作！最后他甚至还做出了将这个理论运用到人体上进行实践的方案！”
“确实丧失人道主义精神。”傅强皱起了眉头。“那他又是怎么复职的？”
“还不是因为以前的主任退休了。”医生说。“医院这边有点青黄不接，所以就又把他调了回来。不过这次他回来后，明显收敛了许多，所以这次医院方面才敢将散毒案的患者交给他治疗。”
傅强点了点头，对这位医生道了谢。
谢雷的嫌疑一下子飙升到了第一位。
但是当天晚上谢雷却有极其关键的不在场证明？
傅强不禁把怀疑的对象转移到了他的妻子身上。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在和医院沟通过后，谢雷的病人也转交给了负责治疗朱智臻的那位医生。
*
当傅强看到谢雷的妻子的时候，傅强只觉得似乎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陈文瑞的个头很高，却佝偻着腰，一双已经断了鞋跟的拖鞋在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雀斑，就好像一个干瘪的放坏了的柿子。在说话时，她不自觉的就将双手叠在胸前。傅强一看就知道，她对他相当防备。
“我想向你了解一下你的丈夫——谢雷。”傅强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了解……什么？”她的紧张肉眼可见。
“了解你丈夫的性格、习惯，以及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傅强紧盯自着她不放，很快，他就轻易的就从她的飘忽不定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虚，但是令傅强没有想到的是，进屋后，傅强还没有问什么，坐立不安的她竟然就像一个收到惊吓的小孩一样，情绪又激动又抱屈，感觉她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他已经够辛苦了，如果他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他的后勤，是我一事无成，增添了他的烦恼，请你们千万不要找他麻烦……”
她说着说着，成串成串的眼泪真的就流了下来，此后，无论傅强说什么，她也都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谢雷三年前被辞退、生不出孩子、甚至是他在工作上遇到的问题……
傅强惊讶的说不出话。
她并没有经历过家庭暴力，但是很明显的，她的自信心已经被谢雷践踏的一丝不剩。
和傅强一同前来的陶亚坤的队员想进一步询问她，最终被傅强拦住了。
“凶手也不会是他的老婆。因为他老婆性格太柔弱了，而且她已经被谢雷严重洗脑了。”走出门后，傅强眼神冰冷而坚定。
“那如果被洗脑的话……会不会是谢雷指使的她老婆去投的毒？他老婆投毒他来救人，借此机会来表现自己医术精湛？”
“不会。”
傅强依旧没有一点犹豫，他严肃地望着警察，脸上的表情又惋惜，又愤怒。“因为监控里的人物形象和她的妻子还是有很大差别，尤其是对于从事犯罪行为，没有任何经验的她根本做不到那样的果断。”傅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车门，“不过，虽然这起案件的凶手不是他们夫妻俩，但是我们也几乎可以确定，谢雷属于'无意识pua'人群，他是典型的'施。虐型人格患者'，此人格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自私，伴侣和与他有亲密关系的人只是他利用的对象，他不会真正的爱对方、爱别人，一旦条件合适，他就会开始对其进行有目的的“驯化”，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谢雷所认识和控制的另外一个女性有关！”
*
当傅强的车拐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明亮的月挂在空中，虽然只有半边，离“团圆”还有一半，但它一样柔和而安静的将光辉洒满了城市。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盛阳没事了的缘故，还是今天散毒案有了新的侦破方向的原因，傅强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月显得特别的神秘、绮丽。
傅强简单的喝了几口水就进入了医院。走在医院的明亮的走廊上，傅强首先去看了朱智臻和瑞瑞。
他看到朱智臻穿着病号服，她的脸消瘦不堪，黄中带黑，目光呆滞而又平淡，消失尽了先前的光彩，只有那睁眼、闭眼交替进行的眼珠还可以表现她是一个活物。
傅强感到一阵心酸。
傅强敲了敲门。
他的声音也成功的将朱智臻从空洞的空间里拉了回来。“傅队。”
“我听胡帅领说了。我这边没有问题，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朱智臻却只是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傅队。”她的语气虚无缥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口被人掏走了一般。
“你放心吧。离婚不是绝境，离婚只是另一个更好的开端！”傅强沙哑的安慰她。
但是朱智臻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傅强从来没有看到过谁的笑容陷入这样的窘况，而且持续不变。傅强能够感受得到，朱智臻还有其他的烦恼。也许……“离婚”对朱智臻而言并不是真正的麻烦。
那么真正的麻烦是……
好吧……即使不说胡帅领现在有女朋友，就凭借队里明文规定的队员间不允许谈恋爱这个规定，这将来都会成为大问题……
傅强的脸上蒙上一层忧愁的灰色。他带着心事，他又上了一层楼，到了盛阳的病房区。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能从朱智臻和胡帅领之间的问题中缓过神，关海滨便匆匆忙忙从远处走了过来，他在他推开盛阳病房门至少叫住了他。
“怎么了老关？”
“刚才帅领打来了电话！经过章程的连夜筛查，已经发现了一名最符合盛阳侧写的女性嫌犯！”关海滨压低了声音。
“太好了！”
不过傅强刚想露出笑容，他就发现关海滨依旧愁眉紧锁。很显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问题就是，章程在确认梁好安全的气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梁好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关机？”傅强立刻也警觉起来。
“没错，一直关机，就像之前盛阳那样，很不对劲！”
“可是梁好不是回去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关海滨的声音苍老而着急。“章程紧急的调出了机场监控，而后他发现梁好表面过了安检，进入到了候机室，但是在我们安排的护送警察走后，她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突然就又从专门的出口通道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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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他的烧又烧起来了！马上把医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