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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阁。
龙君宠到时,临渊阁的大门已经打开,守门士兵想要说话,被她抬手阻止,她站在门口。
阁内。
荼姚的声音依然洪亮“……怎么是你?你是来看本座的笑话是吗?”
另一个声音传来,已经是那般冷硬“母神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若说母神如今只是个笑话,那我倒是要恭喜母神。”
“你别得意的太早,不要以为有龙君宠,陛下就会选择你,待旭凤成为天帝,他一定会接我出去。”荼姚很自信,因为太微答应了“到时候,你和龙君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润玉对于荼姚现在还如此飞扬跋扈弄不清楚状况实在是鄙视在心“恐怕要叫母神失望了,母神你有所不知,半年前,旭凤在我与新水神的大婚之日,兵变失败,被一刀刺中精元所在,当场灰飞烟灭了。”灰飞烟灭四个字说的满是嘲讽。
荼姚先是一惊,随后大笑不止,完全不相信对方这种荒谬的说法“不可能,你当本座是三岁孩童吗?”
“母神你别急,旭凤灰飞烟灭,父帝痛心不已,于是想要自毁元神,是龙儿仁善,救下了他,可惜他的精元内丹也毁了七七八八,如今正在毗娑牢狱里静思己过。”润玉去看过他,觉得让他这般活着比死更让他难受。
荼姚这回是瞪大了眼“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骗我!”往润玉所在走了几步“你骗我。”赫然出手。
润玉侧身躲过。
荼姚的灵力将殿内的九层烛台打落。
惊动了守卫的士兵,立刻入内“陛下?!”询问他是否有碍。
润玉从容抬手“无妨,你们先退下。”
荼姚这回是真的惊了“陛下?”
士兵退了出去。
荼姚眼中含泪“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骗我,你骗我。”每说一次就扇了润玉耳刮一下“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有什么怨气,也不应该加害旭凤,他将你视为手足至亲,旭凤何辜?你和龙君宠竟然对他下毒手!”
“旭凤是无辜的?我问你,我母何辜?龙儿何辜?”润玉怒对伤心欲绝的荼姚“那些千千万万的笠泽水族,他们何其无辜!?你下手杀我娘亲,灭我母族,窜通麒麟族旧族长夫妇谋害龙儿之时,又可曾有过一丝心慈手软?”一步步反逼向荼姚“你为我父帝充当刽子手,血染千里之时,可曾想过那些无辜的生灵,他们也有骨肉至亲!你将三百三十三色运日之毒交给我父帝,让他借我的手喂给龙儿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只有她一个真心疼我之人!?”
荼姚悲苦又急怒“我当初,就不该带你这个孽种回来!本该旧地杀了你!免得养虎为患。”
润玉完全附和她“母神所言极是,我,不过是你固宠邀功的一颗棋子罢了,只是你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被龙儿带走,所以你心中对她充满了怨毒,和我父帝一拍即合,想要杀了她,让我重新沦为你手中区区一颗棋子,可你想不到棋子也会有反噬,操控它主人的那一天;你以为,我愿意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兄弟,在我面前灰飞烟灭、想要自爆元灵吗?你以为我愿意吗?”大声质问,若可以谁不想孝悌双亲,兄友弟恭,而你们让了吗?
荼姚是真的伤心。
“我本来只想和龙儿逍遥度日,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天界什么九华州,我只愿与她两情缱绻,一生一世!待旭凤做了天帝,我就辞夜神一职,和她寄情山水,可你们呢,一个因为忌惮她,一个为了旭凤一次又一次将她推上绝路!你已经在我的眼前杀害了我的娘亲,我只剩下龙儿的时候,再一次,你和父帝再一次联手,让麒麟族的人去西天请来法旨,我眼看着她在我面前白衣变成血衣!”润玉悲凉的笑起“你当初真该一刀杀了我,或许你杀了我,我便可以早日解脱了。”
门外,有人听到这些话,攥紧了拳头。
“旭凤不在了,陛下也被你关了起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荼姚心冷了“你杀了我吧。”
润玉表情阴郁,口吻冷酷“好啊。”拉起荼姚就走向临渊阁外的临渊台“想死便从这儿跳下去,当年先花神就是捱了你的琉璃净火,被迫从这儿跳下去,母神,你一向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岂不知,在这高台下面,白骨累累,多少生灵为你铺路,成就了母神的至尊之位!母神若一心求死。”突然握着荼姚双肩,往前跨了几步,在临渊台的边缘往下看“何不就此跳下去,好好瞧一瞧,那些被你践踏,为你铺路,无辜冤死的亡灵,好好看看他们。”
临渊台下天雷轰隆,电光火石的霹雳声不停。
荼姚站在边缘哭的伤心欲绝,也不知是悔恨自己的错误还是哭泣儿子的死亡。
润玉转身走回几步,却迎上了一双深邃幽黑的美眸。
荼姚心中明白润玉没有欺骗自己,旭凤是真的死了,太微也真的已经被他们囚禁,恐怕灵力尽失;想到这里,她燃起了余下的琉璃浄火就朝自己头上击去。
弹指一挥间,一个星子打落了荼姚的手,她的周身都被冰寒的灵力禁锢起来。
荼姚回头:龙君宠站在润玉身后。
她走到润玉后面,将本来面对自己的润玉转了过来“荼姚,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死亡对一些人来说最好的结果,而你,不配!就好好在这万年孤寂的临渊台尝尝这无夫丧子的滋味,瞧着他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如何一统天界,万世——升平。”
然后握住润玉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任荼姚在自己身后哭的凄凉无比。
声声呼唤着“旭儿,旭儿——”
走出临渊阁的天帝失去了刚才的凌厉。
龙君宠也放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前走“走吧,罱。”也是不回头的架势。
“龙儿。”润玉唤了他一声。
龙君宠聪耳不闻。
罱看了润玉一眼“陛下,您怎么可以说自己想死呢,就算说,也不能让她听到啊!这回您算是完了,我真帮不了,陛下,您善自珍重。”急急丢了这么一句,转身追了龙君宠而去。
润玉看着龙君宠决绝离开的背影,心中想起了母亲死亡的那一瞬:娘亲,如果你还活着,我们一家人会有多幸福,哪怕我不做天帝,我们一家人也会很幸福吧,娘亲——
……
那天夜里。
夙夜星潭。
润玉独自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煦就站在稍远处,看着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穿紫衣的二殿下,坐到了他面前。
润玉拿着不小的酒杯,并未喝,只是举在唇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原本还是喜悦的表情在不久之后就改变了“旭凤,你已经死了,为何还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眼前?你因为是嫡子,有被父帝母神爱着宠着,便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大家都从底下仰望你,好像只有你才有功绩才那般优秀,难道我就不优秀了吗?我告诉你,我比你更优秀!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可是就因为你们在高位,所以从来,从来都是你们给我,但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我要不要!我现在告诉你,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这些虚伪的赏赐和怜悯,我更不会要你们的嗟来之食。”
他面前的旭凤自然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润玉拿起酒杯,没有喝,又放下“旭凤,你知道吗?曾经,我想过要兵不血刃,我也应该可以做到,我想着等我可以,就将你想要的女人还给你,因为那也不过是父帝给我的嗟来之食,我不要!你要,我给你!可是父帝最终让我明白了,只要有你在,我便永远也不可能兵不血刃。”
璇玑宫,琳琅阁。
罱将煦传来的消息告诉龙君宠。
“下去吧。”龙君宠长吁一声。
罱告退。
龙君宠拿起凤凰尾羽扇,扇动了一下,另只掌中幻出了一颗火灵流转的透明珠子,然后葱白玉指又各自弯曲将它包裹住:你再耐一下,小九,等一下,等他将心中的怨恨都挥散出来。
此刻,好几只妖毛爬到了她身上,相继爬上她的手掌,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告知。
哼!
魔尊固城王,以为这区区半年的招兵买马就能痛快的和天界打上一场?你得到的消息是天界因为权力更迭而政权不稳,人心涣散,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你传递消息的人如今还可靠吗?
一只爬下,一只又爬上。
卞城王的公主真有意思,竟然在自己情人面前对旭凤如此打抱不平,还想剥了锦觅的皮,啧啧啧,这等红颜知己,小九,你果然魅力不凡啊。这鎏英公主听起来挺正啊,很反对窝里斗,说的那般大义凛然,安稳万年就代表一切都好吗?万年的腐烂就不能自救,一定要等它烂透了才好,让你们魔界坐收渔翁?我天界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魔界公主说三道四。
不过那暮辞倒是识趣,知道新天帝刚刚即位,又因为自己对魔界的态度必定会影响于他,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想让固城王和鱼儿打起来,斗的两败俱伤,鎏英,你本就是局内人,又是固城王的眼中钉,他怎么会容你置身之外。
龙君宠甩开了那只来自卞城王府的妖毛。
“龙儿,睡了吗?”外面传来的他的声音。
龙君宠抬手一挥,灭了屋内所有的灯。
殿外。
润玉瞧着明明灯火通明的殿阁顷刻间没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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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说错话,冷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