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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天界的御马监自然会想起曾经在这里‘屈就’过的斗战胜佛孙某,他当时以为天庭让其养马是一种折辱,毕竟神仙都能腾云驾雾,有没有天马似乎没有差别,但其实御马监一直都是天庭很重要的一个地方,孙某人没有留下的最重要原因是他对这个机构认识不够,原本因为孙的上位,而失去这个位置的监丞更不希望他留下,便故意对其说御马监只是一个养马的职务,品级极低,孙以为被天帝给耍了,才会一怒之下重新叛逃下凡。
简而言之就是他被手下人给耍了。
而今妖君宠则带着栖霞来到此,她也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想看看润玉选定的小马是否真的温顺,再来瞧瞧小马鞍之类准备的如何了。
御马监的正堂管事亲自陪着“这匹小马是陛下亲自挑选,最是温顺。”
“亲自挑选也不过是在你们选出来的十几匹里选一匹罢了。”妖君宠并没有给他留面子“你做事尽不尽心我是不知道,这个只有你心里有数,我如今也不问你,你且去寻你们府衙里相马最好的,驯马最好的,养马最好的来,还有饲养这匹小马的人来。”
正堂管事不敢造肆,便遣人去将几人寻了来。
倒没有四人,只有三人,如今专门饲养这匹小马就是御马监养马最好的人。
妖君宠便让相马的给她说说这匹小马的优缺点。
相马的说了一通。
又让养马的说说这匹小马的习性,和如何饲养,甚至是一天吃几顿,每顿吃的是啥都说清楚。
饲养的也如实回答。
最后就是驯马师傅,这小马的驯化进度,是否有什么需要引起重视的情况。
每个人回话后她皆不说什么。
等最后一位回答后她才神情幽幽,手指敲在桌上摆放的小马鞍上。
“所以说因为天上已无水草,所以天界的马都去花界附近地方放牧。”微微轻笑“你们还真是辛苦啊,放点马要跑这么大老远不说,还要提心吊胆的,就没和驻扎在花界附近的那支魔军遇到过?”
御马监正堂管事回答“嗯,虽然是有些不便,倒也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妖君宠表情玩味“也是,你们只不过是去牧马,他们也不过是驻守在哪儿,就算遇到也不过是彼此看一眼,不过这时间也有五百多载了,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稔,如今遇到是不是还要称兄道弟一番?”她并非故意恫吓,而是得到确切消息才来此。
正堂管事听闻后看向自己的手下,监丞、监副、典簿、力士等大小官员都低下头,可那位管事不能不答话,拱手“妖君明鉴,如今六界祥和,这相安无事是有的,称兄道弟绝无有。”
“唉,天界真是沦落了,每届天帝都自诩是六界第一人,可如今连块养马的地没有,谁都知道马儿需要水草肥美之地放养才是最好,天界是只有水没有草了。”妖君宠没有追究“行吧,栖霞,回吧。”
栖霞跟着她,并不多言。
二人离开了御马监。
不过她们没有回到璇玑宫,而是去了省经阁。
到了殿阁外,栖霞与破军说明来意,妖君宠想见见陛下。
破军不敢擅专,入了省经阁去禀告此事。
润玉正在陪团团读古本,听到她寻来,自然没有拒绝:姬少卿来了之后,你是三天未动,今日去了御马监……倒想瞧瞧你要做什么。
妖君宠迈步入了省经阁。
“娘亲。”团团对她也是亲“娘亲怎么自己去看小马了?是团团的甜驹有什么不好吗?”看见她进来就迎了上来,今日她橙色衣裳,绑起的小鬏上各帮着一串银铃,跑起来会发出清脆的响动。
“没事,就是去看看。”妖君宠捏捏她的小脸“你爹教你哪本书呢?”
“这本,源生本纪,教到这里;娘亲,这个挺难的。”就算是她都觉得有些难“里面好些字团团都不认得,不过好在爹爹一个字一个字注释明白,娘亲,爹爹好聪明,什么都知道。”
“你爹在你眼里有不好的地方吗?”妖君宠又摸摸她的两个小鬏。
润玉趁这个时候喝口茶“团团,要不要出去走走?”
“爹爹又要和娘亲说悄悄话。”团团知道这是爹和娘有话要说,朝妖君宠做了一个暧昧的怪脸,便跑了出去。
妖君宠叮咛“不要走太远,免得又一个不知道的掉入凡间了。”
已经跑到门边的团团回头“知道了,大不了就再叫爹爹来救我。”
“爹爹真忙。”妖君宠‘同情’某爹。
润玉放下茶盏“娘亲也忙。”挑眸看了她一眼。
“所以为了女儿的安全,我决定代花神之名号令万花重归天界。”妖君宠白裙微拂,入座,就坐在他正对面“天马需要肥美水草,可如今天界只有水没有草,牧马的人要赶着马匹远去花界边,这花界如今与你也不好,花界边上还驻扎着一支魔军,不知天帝可否知道御马监的牧马人和这些魔军似乎彼此还挺熟。”
天帝记得她说过自己得过前前花神的提点:花界?
“梓芬之前的花神嫣夷,我跟着她修习过斗姆所著的花经,也是我的恩师,若不是师父的事,我或许真会继任花神位,我当时已过上神之劫,洗脱妖灵,成就神体。”所以她如今也是仙气缭绕,反倒是身上妖气不强“所以号令万花于我而言不在话下。”
“看来你主意已定。”说出来不过是想自己知道一下,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我说过的,我生来多疑,如果花界与魔界与你真的是相安无事,自然无需如此……”
润玉断了她的话“你想要花界,以花界控制鸟族。”好,你够坦白我便也不藏着。
妖君宠听他用的是肯定句“是啊,我想要花界,是个女子都爱俏,我妖界女子万万千……”
“是因为花神嫣夷。”润玉再断她的假话“也是为了弥补你的遗憾,梓芬做花神时你根本就无心花界,却不料她却因情生怒号令花界脱离天界,如今花界失主已久,而你也知道花界若无人相助随时都会沦为强权嘴边的一块肉,如今是有魔界女君与水神的一份情谊在,可若他日魔界易主,花界会如何就不定了。”
“花界自鸿蒙之初便是天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太微宽纵,花神早殇,致使大权旁落,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越俎代庖了几千年,不过区区一个水神伤逝竟然让百花凋残,连自己的职守都尽忘,想嫣夷师父在时花界诸将抵御魔界是何等英勇,如今这几个却为了活命竟然对着魔界女君献媚。”妖君宠美眸瑰厉“也都是你妇人之仁,不过没关系,你做不到我来做,是时候该让她们知道花界该是什么模样了。”若是嫣夷师父在,哪容花界凋零成如此?
润玉瞧她黛眉中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反而笑了“妖君恐也是想用此事立威六界吧,特别是对妖界内部与魔界。”她闭关五万年,妖界地盘被魔界吞噬不少,如今一朝得醒,自然要做件事让魔界忌惮,让鎏英也不敢小觑了妖界。
“瞧你这坐山观虎斗的高兴劲。”妖君宠拿了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借花界立威,你高兴个什么劲?花界是要被我收入妖界。”
润玉三指捏茶盏“你都说了花界与魔界靠的太近。”与其它和魔界站成联盟,不如入你麾下。
“可我不是你无欲无求的心头肉,在妖界他们都知道一句。”妖君宠撑头,托腮,弯起嘴角“妖帝看中的就一定会是她的,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懂?”
润玉轻抿了口茶,姿态优美,神态轻松,嘴角也是弯弯,但没有任何邪意,只是在浅笑。
“我本来以为是你眼瞎,如今看来水神也眼瞎,放着你这位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正牌未婚夫不要,居然会看上旭凤那种货色,何止是眼瞎,简直是心盲。”妖君宠啧啧的可惜了两声“要是我……”
“可惜你不是。”润玉听她又无所顾忌的拿他旧事出来说事,冷淡的断了她的话。
妖君宠也不生气,本来也是自己故意如此“知道,我不是你心头肉,老实说也不太想做,禁足什么的你就在梦里对着水神说说吧,因为就你这等修为,再修十万年的结界也在阻不住我。”
“好啊,那我就看着修为高深的妖君您如何兵不血刃的拿下花界。”润玉纯粹看戏。
妖君宠一挑眉“谁说我会兵不血刃,拿下花界必有一场恶战。”继续托腮,笑容绚烂“真是好期待。”
润玉放下茶盏,望着她带笑的唇与冷煞的眼: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场威一定要立,只是看起来似还有阴谋。
妖君宠看似心思简单,实则藏在简单里的复杂无人可知。
她幼年时被前妖帝送来天界修炼,若他揣测未错前妖帝是想让她有烛照灯的所在躲避幽莹残魂,可是没想到天界诸人对这还是小妖的烛龙万般刻薄,或许在那些岁月里她的善良、懵懂、赤子之心都被那些人踏碎了,也许这也是前代妖帝预料之中,她想要一位心思缜密、意志坚定、对天界并无好感的继承人,这几日他曾在太白金星那里听过一些她的旧事,知道年幼时的她善良无畏、襟怀坦荡,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可以说是一个炙热单纯的孩子,就如同一张白纸般,她对遇到的人都一视同仁,真心相待,可是天界的人一次次的将她的炙热冷却,用她的善良捉弄她,利用她的重情重义陷害她。
最终离开天界时的妖君宠是伤痕累累,凌厉冷峻;可那时天界的人还在指责她,说妖就是妖,她的冷血无情就是她的本性。
所以当她为了前代妖帝挑起陈兵冠山时,那些神仙都是冷笑,似乎是坐实了过去对她的指责,觉得自己才是看得最透的,丝毫不知道是他们的冷漠和嘲讽才将原本孩子一般的人逼成了最狠毒的妖,更将天界置于了最危险的境地。
其实后来哪怕她没有真的与天界开战,那些的人嘴还是在指责她,指责她若真的善良就不该杀了启族那些害死她师父的人,而是该网开一面原谅他们,而且天界的杀妖理所应当,而身为妖反抗就是重罪。
其实这些人才是最可悲,他们是嫉妒身为妖的妖君宠在天界被不少人喜爱,先先花神嫣夷、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就连自己的祖母都很喜欢她,花神嫣夷更是助她修成正道,成为神身,妖君宠来天界一万年就已修成正道,有资格做上神,而指责她的那些人却几万年都还只是个仙;这就是那些人始终不肯放下成见的原因,见不得不如自己的人努力更见不得她超越了自己。
这些遭遇他也经历过。
怪不得她说天界没什么改变,是啊,就算是他的治下这种事肯定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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