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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啊……是我的朋友们啊。”她走出去之前,露出了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似乎有些恶作剧的意味在里面。
任海波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些密密麻麻爬了一地的黑甲虫!
看的他一阵头皮发麻,立刻缩回了头,正襟危坐,连躺着都不敢躺了。
“好了好了,让他知道老实就行了。”白发少女看着任海波撑着病体坐起,又有几分不忍了。
于是两侧爬动的虫子瞬间结成了甲阵,变成了两块凝固的黑铁地面。
这时任海波才能放心的再次躺下,全身伤口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白发少女连忙再渡了一周天的真气内力过去,引导着任海波的内力修复全身。
此时任海波才有闲工夫仔仔细细地观察一下银发少女: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全部的奢华衣物,转而是一件素白套头袍,衣袖宽大,显然是闺房中才会穿的衣物。
目光相对他心中便只剩下了:清、丽、秀、雅,这四个字了。
“你又看”银发少女被盯久了,脸又红了起来。
“看好看的。”任海波此时已经摸清了少女的性格,便故意气她,只求被赶走,免得拖累了对方。
“你!”
“淫贼受死!”就在这一句话的瞬间,雕花的屏风从中破开,一身着青衣的少女拔刀劈来,任海波情急之下顾不得辨认对方身份,先是在床上一个扭身,以手入刀,顺着对方前刺的趋势将对方直接摔入了刚刚那片虫潮之中。
“诶!小青最讨厌虫子了,你怎么可以把她摔进去?”
任海波听这句话,才知道这个拔刀刺进来的人居然是银发少女相熟的人,连忙伸手,却发现那个被唤作小青的少女手里除了长剑之外,另有一手提个灯,正闪着赤红的光芒,四周的虫子在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近前。
“淫贼!你是怎么进来的!”人虽然在下面,但气势倒全然不落下风,一口一个淫贼,任海波心中有气,但也忍住了。
“我受您家小姐救命大恩,现在在此养伤,怎么能说是「淫贼」呢?”
“别废话,是不是淫贼我上来再问小姐,你现在赶紧拉我上去!”
“那可就抱歉了,小人重伤初愈,手上可没有力气把你提上来啊……”任海波在床沿上搭了个二郎腿,一脸戏谑地看着在底下的“小青”。
经了皇立署那么久的历练,任海波虽然不敢说明察秋毫,但也算是观察入微,只见身陷虫巢的少女左手紧紧握刀,连关节都苍白了,显然不是握刀常有的自如之态,另一边的红灯几乎贴身,显然是颇为信任其退虫功效……
“小姐!”
“没关系,小青,它们不会伤你的。”小姐微微笑着,却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银发少女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避讳的意思,那小青再也忍不住了:“把小青拉上去吧!小青再陪你出去买一天东西!快到每天例事的时候了!”
银发女子终于弹下一段白绸,小青收刀握绸直接飞身而上,擦着翘着二郎腿的任海波过去了。
不过小青向上飞的同时,还深深的剜了任海波一眼。
“走吧小姐,先不要管这个淫贼,每日例事有关实……更重要些。”小青说话稍停,改了口。
二人离了病房,转进了另一个房间,随后细密的低吟浅唱之声响起,似乎是一唱一和:“天遥遥兮高难攀,群星终有归位时……”银发少女的声音……
“提剑转流破千封,千手破空万神觉……”刁蛮小青的声音……
“斥愚蛮兮提诚心,堕烛火兮万界灰……”
而后二人齐唱:“死琉璃兮心极乐——抛一身兮魂化虚——!”
这诡谲的吟唱之声复沓三次,而病床上的任海波听罢,已经冷汗津津,这无疑是某种宗教的祷词……这白衣少女,到底姓甚名谁?是何身份……这驱虫玩蛊的手法也相当诡异……
就在他思量的时候,二人推门进来了,室内是用木板垫高,中间只设了一张茶桌,两侧则是铺在地面上的被褥,茶桌黑、床铺白,尽数在木棕色的地板上,而两张床铺侧都是虫窟。
小青上前一步,入了鞘的长刀已然解下,一把拍在了茶桌之上,随后用挑衅的眼神瞪了任海波一眼,站到了一旁。
银发少女则温温婉婉,品着茶,时不时偷偷看任海波一眼。
至于任海波,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的捧起茶杯:“都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我叫白千,是不是有点怪?”
“白千……白——千……我倒觉得很好听啊……”
“真的吗!”少女雀跃了一瞬,但在小青的目光中坐了回去。
“哼,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倒是先问起我家小姐了!淫贼!你叫什么!”
“我叫爸爸。”
“爸爸?你是索连特……无聊”青衣女子下意识的回答证实了任海波的猜想:原本还有可能是某个深藏不露的官宦大族,但如果是卫帝国的人,自然都知道这个毫无新意的玩笑,而教国的下属公国,尤其是中央以及距离卫帝国更远的地方,自然没有这种语言习惯。
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主仆二人并不是卫帝国的人了,而且似乎是私自从教国大后方的某个毒宗里派出来的。
“好了好了,你一口一个淫贼,我还不能开个玩笑吗?我叫任海平,是个飞鱼,飞鱼是城卫军里的官职。”
“我知道,不用你解释。”
自我介绍过后,白千刚刚想说什么,又被小青抬手示意止住,而小青又开口继续问道:“我家小姐救你的时候,你不正被人追杀吗?追杀你的人是哪门哪派?”
门派观念较重……果然……
“他们不过是些宵小,不足挂齿,只是我被同僚暗算,才落到这个地步。”
“任海平”说这话时,长叹了一声:“我原本是和皇立署通力办案,今夜有人夜入不东流行窃,我几乎把那小贼当场抓获,却被皇立署的人为了争功从背后暗算,原来他早就和窃贼相熟,准备合伙分赃,我当时以一敌二,还先中了暗算,只得逃脱。”
“你那同僚也太可恶了。”
看着少女握拳愤恨,大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天真表情,想起自己刚刚连名字都报的是假名,任海波似乎有几分愧疚在心里,种下了种子。
“指不定你那同僚还回去说你私通奸贼,反污了你的名声。”小青在一旁插了一嘴,似乎一副乐得看“任海平”笑话的意思。
“你先躺下吧,放心!等你伤好了,我一定给你洗清冤屈!”
白千倒是认认真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走吧小青,不要再打扰人家静养了。”白千关门前,还对任海波甜甜一笑,任海波的脸上有些发烧,立刻躺倒了下去。
看着二人一青一白关门离去的身影,任海波忽然有些感动,自己浑身带伤,对方不但出手相助,还对他编的谎言深信不疑……
‘任海波你真的混蛋啊,赶紧养好了伤走!你不能拖累别人!’
不知不觉,一粒种子已经悄然萌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