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

    

    档案……

    自打进了许森的工作室，时清就开始了与档案的斗争。

    倒也不算多，才摆了两个柜子而已，他也就整理了一个星期而已。

    一个星期，有些收获，但更多的是疑问。

    “我理了380份档案，治愈168，52.89%的治愈率，为什么会这么低？”低到触目惊心。

    许森跟没听到一下，慢慢悠悠搅拌好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放下，顺势一拉椅子坐在时清对面，一瞥桌上堆满的资料，“你认为，普通的好治的我会留在这里？”

    目空一切，很是不屑。

    许大教授在线教你吹牛皮，“就这些，要不是在我这里，换个水平次点的，治愈率20%都到不了。”

    在q大这么些年，时清深知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的习性，类似的话，他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入心。

    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没看到情感冷漠与偏执的综合性精神分裂……”依许森的话，难道是因为好治？

    尽管希望渺茫，时清还是带了期待，万一呢？苏宇说的也不一定就对，他老师不行没准许森可以呢？

    可很快，许森就无情的把他的期待碾碎，用最直接的话语。

    “我没遇到过，当然没有。”

    连许森都没遇到过……

    “你遇到了？”许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时清，精准地捏住了他的情绪，适时放饵，“你要是遇到了，倒是可以带给我看看，这个情况不常见，我还颇有兴趣。”

    许森后门都开这么大了，时清却无动于衷，“暂时不用。”

    他拒绝了，他居然拒绝了？

    许森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想约他的心理治疗的人都约到了三年后，时清居然说不用？

    “不相信我？”

    “信。”

    “那你就带他来！”多年声誉，可容不得你质疑！

    时清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一脸随意的许森瞬间变得脸红脖子粗，这场景竟觉得意外眼熟。

    怪不得他能跟陆国安棋逢对手臭味相投。

    时清承认他有一刻动心，但凭借他对陆泽衍的了解，“现在不行。”

    “为什么？”

    “他不知道我知道。”

    时清说得像绕口令一般，但许森听懂了。

    听懂了，所以理解，所以不再提，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许森气呼呼抬手一指，“那边还有一间资料室，要想看治愈率高的，去那看个够。”

    得，又被发配资料室，又得开始跟档案的争斗。

    治病进度堪忧，拍戏倒是得心应手。

    果然如陆泽衍所说，许东对季梵的形象进行了再加工。

    剧本一翻时清就发现，新的季梵简直就是让他演自己，性格、能力、为人处世、甚至对孟凡希的感情。

    总共二十场戏，几天就拍了十二场，ng出乎意外的少，少到时清都觉得心虚。

    不过他也知道，后面才是重头戏，跟影帝拍对手戏，想想都刺激，尤其这个影帝还是他的男朋友。

    时清才是心虚，别人却是想什么的都有。

    如陈松。

    “这真的好吗？”

    时清不懂陈松却很清楚，ip改编最忌讳的就是人物变动，增加陆泽衍的角色还能说是丰富情感锦上添花，可改季梵的人设就如何也说不通，原本的季梵本身就很不错了。

    更何况现在是把季梵照着时清贴合，简直是怕黑子没话说。

    “演员本就是服务于剧本的，这样一改，像是变成了剧本为时清服务，肯定会有网友说闲话，原著粉也不会买账的。”

    对于他两的关系，陈松显然比李景更快接受，也很快代入角色为时清筹谋。

    陆泽衍却像被下了降头一般执迷不悟，“他会在剧里大放光彩。”

    “本色出演，演好当然没问题，但是之后他的演技照样会被质疑，原著粉还可能指着他鼻子批.斗。”陈松对陆泽衍的不理智很不赞同。

    “我会处理好的。”

    “反正到时候心疼的不是我。”

    两人各执己见间，还是时清打破僵持。

    “50%的质疑好过99%的否认。”时清直言不讳，声音不大但字句清晰，他对自己的演技很有自知之明。

    但陈松不是陆泽衍，陆泽衍不用他说都懂，陈松他说了也没听懂，“99%的否认？”

    “不排除1%的眼瞎闭眼吹，”边说，时清还边瞟了瞟陆泽衍，很明显在说，这就是那1%中的一个。

    恍然后的陈松很是无语，这年头流行这样自黑了？

    “别这样为他说话偏袒他，你之前拍的剧我就看过，神秘客栈里表现出来的演技不也不错？”陈松对时清在黑店那一期的表现印象深刻。

    不善言辞的时清不忍陆泽衍背这大锅，解释又无力，想了想，他找出修改前的剧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陈松。

    “姐，我今天去参加了张老的生日宴，好生露了一手……”

    陈松满头雾水地看着时清别扭地扯起两边嘴角，用僵硬地语调说着莫名的话语，跟鬼上身一样诡异，瘆人得紧。

    见陈松还是不懂，陆泽衍很不开心的给陈松指了指剧本，很是嫌弃。

    陈松顺着陆泽衍的手指一看，可不正是时清说的台词？

    这这这……

    剧本上不是得意撒娇吗？他在干嘛？失意杀人？

    陈松来回比对时清的表演和剧本是否相符，结果，台词是一字不差，表情就……

    “咳咳，好了，我懂了。”

    时清如释重负。如果不是陈松死活坚持。他也不想啊。这爆表的羞耻度。

    陈松也不自在，他难得怀疑自己的智商出现了问题，居然逼着时清在这公开处刑，感觉到周围的冷空气，陈松一阵后怕，“就这样吧，其他我去处理。”

    陈松逃一样飞快跑走，殊不知这举动更让时清心痛。

    “我有这么恐怖？”

    “没有，很可爱。”

    时清看着满脸真诚的陆泽衍，眼神怪异，“你果然是那1%！就是有你这种人，说得跟真的一样，专门骗人迷失自己！”

    时清这话说的，就像陆泽衍是专门诱拐未成年的危险分子一样，让陆泽衍哭笑不得，辩解无力。

    “我是那1%，但是真心实意。”

    “哼！骗子！”

    两人的日子过得充实又甜蜜，要不是时清每天还往许森工作室跑，他都要觉得陆泽衍没病。

    “如你所说，他藏得很好，有惊人的自制力。”许森对时清身边这位病人越来越感兴趣，但没办法，除了病症，时清不肯透露其他信息。

    “是”

    “作为医生，其实我们不希望病人过于忍耐，再好的自制力总有到头的时候，一旦崩溃，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很多心理疾病就是前期压抑太狠，憋出来的。

    道理时清知道，但他忍不住抱有幻想，“也许他真的能坚持到最后？”

    许森为时清的天真轻笑，狠心打破他的幻想，“可能性十万分之一。”

    “再说，即便他忍得住，他也只是不会影响别人，自己却是会加倍难受。”

    时清很是揪心，又似乎无能为力。

    “可以适当给他点刺激。”许森建议。

    时清不是没有想过，但目前所知能刺激陆泽衍的只有他自己，这绝对不行，药剂太猛，恐得不偿失。

    时清发了几天愁，原以为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却在某天回家明显感觉到陆泽衍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