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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在山涧里呼呼作响,雨点没有打在辰风身上,却让辰风感受到丝丝凉意。
“你这人好是奇怪。”
空空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他和辰风一样,没有退缩。
辰风不俱,他也不怕。
反正刚才的压力都是辰风在承受,他就躲在辰风大腿后面。
那名男子看着空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和我一样。”
可随即,男子又摇头:“你和我不一样。”
空空无所畏惧地朝对方扮了个鬼脸。
男子看见空空的样子,也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着。
许久,他再次开口。
“谁都有自己的选择。”
男子喃喃自语。
声音悲怆凄凉,好似历经人间百态,看透了世态炎凉。
他空有一腔杀敌热血,却无法力挽狂澜。
那孤寂的身影令人不由动容。
“他们有他们的选择。”
男子抬起头,看着阴霾的天空,似是在回忆昔日岁月,黯然神伤。
“可我也有我的坚持。”
男子的神情带着无悔与不屈,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硬是靠自己的信念撑起了一片天。
男子身上的落寞气息让辰风心生惋惜。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甚至也明白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灵器。
可辰风很清楚,灵器的原主人,必然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死后化作的灵器便是再凶悍,也无法掩盖这男子生前的光芒。
像这种生前不屈之人化作的灵器,威力往往十分强大。
若是要打起来,辰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南方何向?”
男子落寞出声道。
辰风微微一愣。
不明白这男子为何会问这种话。
他思索了一下,也是不清楚方向。
其实来到《推背图》中之后,遇到这么多灵器,方向对他们而言早已经失去了意义,根本不清楚哪里是东西南北。
但空空摸着下巴,指着左边的山壁,道:“这边吧!”
男子看了一眼空空,低声道:“多谢。”
他走到了石台的边缘,面向了左边的山壁。
男子伸出枯手的食指点在了山壁之上。
险峻嶙峋的山壁就像是泛起了一道涟漪,在男子的手指间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道道的裂痕出现在山壁之上,就像是一块玻璃帷幕,“哗啦”一声,山壁消失无影。
眼前已经变换了一个场景。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悬崖之上。
下方是一片满目苍痍的焦土,破损的城墙岌岌可危,城头的旗帜还在燃烧着,焦烟弥漫,将士的尸体堆积成山,填满了护城河。
敌军的铁蹄踏破了城门,冲向了城中的百姓,城里一片惶恐,妇女幼童哀嚎尖叫。
雨,渐渐地大了。
打湿了这片土地,落在了城头的士兵身上,冲刷着他们身上还未凝固的血痕,殷红的鲜血汇聚成一条条的河流,湿透了半边天,显得让些触目惊心。
男子坐在悬崖边上的石头上,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破碎河山。
“国不再是国,家不再是家。”
男子呢喃着,悲切凄凉。
“可我,始终只有一个姓。”
轰隆!
雷声涌动。
狂暴的闪电将暗沉的云层撕裂,雷声在不安地咆哮。
天地仿佛都为之动容!
男子浑身颤抖着,无法自已。
风吹动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坐在悬崖上,身影孤单寂寞。
——
辰风没有去打断他,他也不忍心去打断。
男子的情绪牵引着这片天空,也牵动着他们的心,让他们感同身受。
这是一个可怜人。
他失去了国,失去了家。
可这也是一个不屈魂。
他没有倒下,仍然恪守本心。
安建海和安凝两人也没有说话,他们方才没有经历辰风所经历的那种战乱场景,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何人,却也被男子的情绪打动。
大家都默默陪着这个男子,看着这片土地,黯然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辰风忽然醒悟了过来。
该死!
这是灵器的能力吗?居然把他们都陷进去了!
可是辰风现在也没法提起继续前进的兴致来,男子的悲切情绪让他无法自拔。
“不行,这样下去很不妙,对了,气诀!”
辰风想到了摆脱的办法。
寻常人一般只能开启一条气脉,也就意味着专精一种气诀。
可是辰风不同,他拥有罕见的双脉,这种双脉可以让他同时运转两种气诀。
季阿公说过,两种气诀可以让他拥有两倍于常人的实力,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能力。
他可以消除掉灵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灵器一般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强大的正面,自然也有危害的负面情绪。
只要同时运转两种气诀,就意味着辰风不会被灵器的能力所干扰了本心,迷失自己。
他体内的气脉已经开始运转起来,老爷子的顾氏气诀和季阿公的季氏气诀相互交替,运转在两条黑白气脉之中。
两种气诀一下子冲溃了那名男子所带来的悲恸情绪,把他从那种感怀中挣脱了出来,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们醒醒。”
辰风推了一下安建海和安凝,他们两人还沉寂在这片凄伤景象中。
灵器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辰风他们的情绪都被牵引着,陷入了对方的悲恸中。
安建海和安凝脸上仍然残留着沉痛的情绪。
“我感觉很难过。”
安凝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遭遇太凄惨。”
安建海也是心情不佳,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问题,忘记了自己等下会惨死。
辰风手指轻动,拍在了安建海和安凝的肩膀上,自己体内的两道气诀融入到了他们两人身体之中,一下子将他们的悲恸情绪给化解掉。
安建海和安凝这才完全回过神来。
“好诡异,我差点就不想走了。”
安凝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名男子,后退了一步,已经不敢靠对方太近。
安建海也是惊诧:“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他还没有对我们真正动手。”
辰风谨慎地看着身穿囚服的男子。
他隐约有种感觉,这名男子化作的灵器远远不仅仅是让人感到悲痛,还有更恐怖的手段!
男子仍然坐在那里,落寞地看着悬崖下的那座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