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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城了,小七才想起来问赵玥:“你家是哪的。”
“牛家村。”
小七皱眉苦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燕城哪里有牛家村,他乞讨的时候燕城附近都走遍了,真没听过牛家村。
“燕城附近有牛家村吗?”
“凌云城的牛家村。”
“凌云城?我听人说过,凌云城离这远吗?我们要走多久能到?”
说到这,赵玥愣住了,她知道自家是哪的,可却不知往哪走,来的时候可是晕着被拉来的。
小七看她这样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也不知道往哪走吧?”
赵玥:“你等着,我去问人。”
正好一个老人家过来,赵玥便上前问道:“请问,您知道凌云城怎么走吗?”
“你们要去凌云城啊,从这往北,走路三四天就到了。”
“多谢。”
问到了路,两人往北去,小七一路都很兴奋,再过三四天,他就要有个家了。
给人看到,还以为是他要回家呢!
路上,有车队经过,为首的马车看着很普通,却异常宽大,两匹枣红马拉着,速度很快,赵玥为了少走路,不怕死的冲过去拦下了。
“吁。”
马车紧急停下,车夫指着赵玥的鼻子骂道:“你找死。”
小七回神忙跟上来,心里捏了把冷汗,他真没想到赵玥胆子这么大,敢拦车,他真怕人家没反应过来,直接把她踩成肉酱。
赵玥忙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我们是去凌云城的,不知您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这时车里有个男人说话了,听声音年纪不小了,话中带着隐隐怒气。
“什么人?”
车夫对这车里恭敬道:“老爷,是两个乞丐,要去凌云城。”
“既然顺路,就带上吧,别耽误时间了。”
“是。”
“你们两个,上后头车去。”
赵玥边道谢着边往后走,后头的车都是货车,赵玥和小七过来,就有人招呼道:“这边。”
两人过去,坐到了车边上,“驾”车队又快速出发,两人被一甩,差点摔下去。
小七看这车夫年纪不大,只冷着张脸,便巧笑着问道:“大哥,你们拉的这是什么呀?这么急。”
车夫冷冷的暼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然后就不说话了,小七被噎的撇了撇嘴,只是也不敢再造次了。
马车快速的向前跑,即使到了饭点也没停,个个都只是在车上用了干粮。
人家还好心了也给了他们两一人一块。
小七连连道谢,只是早上吃的肉包子还没消化,遂没舍得吃,收在了怀里,赵玥啃了一半也就吃不下了,因为太干了。
下半晌,车队终于停下了,也只不过给了点解决个人内急的时间,然后又继续出发。
步行三四天的路,马车急行,半晚就到了。
凌云城城门口,赵玥小七下车,两人觉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可那么远的路,这么快到家,也是值了。
谢过人家,两人就要走,失踪了这么多天,她娘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城门口那里等了一辆马车,看到车队到了,车上下来个男子,是周三老爷,此时的周三老爷面容严肃,不复往日的嘻笑样。
最前面的大马车车夫道:“老爷,是三老爷。”
车里男人道:“先进城再说。”
于是车夫在车上对周三老爷行礼,周三老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上车。
车队陆续进城了,赵玥还愣在原地,小七叫了几遍她才回神。
小七道:“你怎么了?”
赵玥看着消失的车队,心里却有种猜测,可又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
“没事,走吧!”
到了牛家村的地界天都黑了,赵玥越走越快,小七追的气喘吁吁道:“你等等我。”
赵玥有点嫌弃:“你不是跑的很快吗?”
小七不服,“我只是有点饿了,才跑不动的。”
“你不是有饼吗?饿了不知道吃?”
“我今天都吃那么多的肉包子了,饼要留着明天吃的。”
赵玥:“……”
他这是饿怕了,以为到她家还没吃的吗?
“不用留,马上就到我家了,保证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
“真的?”
“真的,你快点走就对了。”
“好嘞。”小七终于舍得把人家给的那块饼拿出来,美滋滋的啃起来。
村里人家都熄灯睡觉了,赵玥看到自家还有亮,心想着,肯定是她娘在等她,不顾啃啃哇哇的小路,提腿就往家跑。
小七跟的辛苦,心里却也高兴的很。
他问道:“赵玥,哪个是你家啊!”
“有亮的那个。”
小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你家那么大的房子?地主家吗?”
“不是。”
不是地主?那是什么?以前他们村的村长家都住不起这样房子的。
终于到家了,赵玥过去推门,门被插起来了。
“嘭嘭嘭”赵玥急急的拍门,边叫道:“娘,我回来了。”
屋里却响起牛四婶的声音,“谁呀!”
说着,牛四婶走过来,门“吱呀”一声打开,赵玥鼻青脸肿又浑身脏污,认了好一会儿牛四婶才认出是她,惊的碗都掉了。
“赵玥,你……真是你回来了。”
“牛四婶,是我。”
当即牛四婶就开始抹眼泪:“我苦命的孩子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娘就要不行了。”
从赵玥失踪那天,找了半夜没找到人,许氏就开始病了。
牛四婶给找了大夫,开了药,可也只是她病迷糊了才能灌下去点,等脑子清楚了,便滴米不进,更别说喝药了。
牛四婶知道,她这是没了活的希望了,干着急的却又没有办法,全村都跟着找人,衙门也去了,却没一点消息,许氏的心一天天跟着便也死了。
“我娘,她怎么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
说着,人往屋里跑,牛四婶忙跟上,一时没人顾上小七,他便自己找个角落蹲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观察着,这个他以后都要生活的地方,这里对他来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家一样的地方。
赵玥跑到屋里,许氏眉眼不睁的躺在床上,才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好似下一刻就要不行似的。
赵玥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她颤抖着手去抓住许氏的手,轻声道:“娘,我回来了,你看看我,是玥儿回来了……”
说着话,温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滴在许氏手上。
也许是太过惦记赵玥,又或许是赵玥的叫声她听到了,许氏费力的睁开眼。
看到是赵玥,她扯着嘴角笑了,虚弱道:“玥儿,娘又梦见你了,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赵玥哽咽着:“娘,不是梦,是我,是玥儿回来了,都是玥儿的错,不该不管不顾的想着去救人,却忘了娘会担心,娘,我错了。”
赵玥抱着许氏的手臂痛哭,看到这样的许氏,赵玥又后悔自己去救周瑾了,周瑾没她还有别人救,可她娘没了她,那就没了一切。
牛四婶偷偷抹了泪,“我去把药端来,你喂给你娘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