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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玥回家拿了剪子又叫上小七,到地里天刚擦黑,这会儿的小鸡都窝在桃树下打盹。
牛四婶抓了只小鸡比划着,“看到没,剪这么多它们就飞不起来了。”
赵玥直点头,跟牛四婶一起热火朝天的忙着,这时候可见识了牛四婶做活的好把式。
那小鸡一抓一剪一扔,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不像赵玥,还要想着长了短了,长了怕剪到肉,短了怕没用。
搞的她每次下剪子都紧张兮兮的。
百十只小鸡天都黑透了还没弄完,小七又跑回去点了灯来,带了点晚才弄好。
“好了,这下他们就飞不出去了。”
“婶子幸好有你,不然等它们满园子飞,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也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婶子别的本事没有,养鸡养鸭还能在行的。”
三人往回走,赵玥道:“婶子,都这么晚了,你在我家吃了再回去吧!”
“不用,来的时候,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你家里肯定还没做吧,快回去吧,你娘的脚,这几天可千万不能让她下地。”
“没,这几天我一直都看着她呢!”
“那就好。”
这时也到了赵玥家门口,牛四婶道:“你快进去吧,记得把门插好,我走了。”
牛四婶到家,家里黑洞洞的,连盏油灯都没点。
牛四婶纳闷,难道这两人还没回来?不该呀,天都这么晚了。
“他爹,大壮。”
没人回她,牛四婶摸索着找了打火石,点燃桌上的油灯。
墙边蹲着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你个老东西,装啥鬼,想吓死人啊!”
牛四叔暼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不回来我还能去哪?”
“赵玥家啊,前几天不是吃住都在人家,恨不得不回来了……”
牛四婶不高兴了,“那是人家有事,我为了方便照顾许妹子才住了几天,赵玥一回来,我不马上就来家了吗!”
“……好,那今天呢,赵玥回来了吧,有什么非得要这么晚才回来。”
“那是赵玥不懂剪鸡翅,我去帮个忙,怎么了?邻居间难道连这点忙都不能帮了?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心眼怎么这么小。”
“帮忙?我看你是差点要把人都帮人家去了……”
“我呸,人家一寡妇带个孩子,怎么?难道我还能给你带绿帽子不成?”
“那还真没准,说给她们家帮忙,谁知道你干啥去了。”
“你个老东西别太过分了,你说我干啥去了,今天你不给我说个明白,我跟你没完。”
牛四说完那话就后悔了,可牛四婶用话抵着他,让他拉不下脸认错。
两人就越吵越凶,最后屋里的牛大壮实在受不了了,向外走去。
牛四婶喊道:“都这时候了,你去哪!”
大壮想也不想道:“赵玥说有事就去找她。”
“你给我回来,我跟你爹吵架你去找人家干啥?”
牛四爷附和:“就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让你去,你还真不客气就去了?”
听得这话,牛四婶又扯着嗓子道:“牛四,你想说什么,我没脸没皮,人家客气一句我就当真了?”
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牛大壮作势又要出去。
“你给我回来。”
牛四婶一声吼,大壮老实的回来,夫妻两相看一眼,互相嫌弃的别过脑袋,却也不再吵了。
牛四婶气冲冲的去厨房盛饭,掀开锅,锅里饭一点没少,显然那爷两也没吃。
她沉默的拿了三个碗,盛好饭,心中有气,把碗摔的“啪啪”响。
饭盛好端到堂屋,也不叫人,自己坐下就吃,那爷两知趣的自己过来吃饭。
这一吵,牛四婶有两天没跟牛四叔说话,可把牛四叔憋坏了,他有心低头,可每次往牛四婶跟前凑,牛四婶就冷哼一声,做别的去了,这都是后话了。
赵玥家刚做好饭,小七跟先前一样,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碗。
赵玥什么也没说,只暼了他一眼,小七心头一紧,自觉的又端着空碗去厨房盛了一大碗。
这一大碗,吃下去了,才觉得肚子终于饱了,许氏见了,心里明白,前几天估计是见外呢,只今天不知怎么又不见外了,看看赵玥,知道怕是她说了什么。
……
许氏的绣活终于完工了,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月都不止,她让赵玥小七拉起来看看,还有什么瑕疵。
小七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东西,还让他帮拉着,紧张的他手都抖了,更不敢用力。
许氏仔细看了,确定没有不妥的才小心的叠好,用布包起来,让赵玥带去绣庄。
赵玥等着这东西推迟了两三天才去城里,遂许氏一说好了,她就拿上钱背着筐拉着小七去城里了。
小七还是那晚天黑走的这条路,现在看什么都好奇,路上遇到同村的,还跟人家打招呼。
晃悠悠的大半个时辰才到凌云城城门下。
跟着赵玥连税都没交就进去了,小七问道:“我们刚刚进来不用交税吗?”
“我们这只有做生意的才要交,所以你看,进出的人比燕城多很多吧!”
小七点头,两眼珠子都不够用的只顾看四周。
人声鼎沸的凌云城,比燕城多了许多人气。
人们脸上的笑也真诚许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如意绣庄门口,小七看的眼花缭乱,若不是赵玥拉他一把,人都不知道转哪去了。
进了门,老板娘不在大堂,只有两个伙计,一个叫小善,一个叫青蒲,两人都在热情的招待一位打扮贵气的夫人。
而赵玥又不常来,显然那两人也都不认识她,只把她当成一般客人了,见两人穿的也很是普通,那态度便有些淡淡的装作没看见。
老板娘说了,谁卖出去的东西多,得的奖励就越多,穷小子和贵夫人,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赵玥等了一会,见没人搭理,便道:“伙计,老板娘在吗?”
她都说话了,小善不情不愿的过来,只那语气也没多好就是了,“客官,你要买什么?不用找老板娘。”
意思也是你买的那点东西,用不着惊动老板娘。
对人家这态度,赵玥也见怪不怪。
还是问道:“我就找老板娘。”
青蒲转过头上下打量她,又不屑的转过头,继续招待那贵夫人,贵夫人懒懒的,看什么都不满意,于是伙计介绍的更卖力了。
小善道:“你是来交货的吧!”
店里经常有放出去的活,他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人他见着面生所以才有此一问。
“是。”
“你等会,我去叫老板娘。”
赵玥又等了盏茶功夫,老板娘才从后厅出来。
一看到赵玥,她眼中溢满了笑,连边上有客人都没注意到。
“赵小子,你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上门去催了。”
“老板娘,实在对不起,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今天我把东西带来了,你看看。”
“好,带来就好,拖的这几天,我就不找你了吧。”
贵妇人被忽略,不满的皱起眉头。
却也是好奇,什么样的东西,值得老板娘连客人都不管的,也要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