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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四婶扯着嗓子一声吼:“老头子,你再躲屋里看戏,我明天就去赵家提亲你信不。”
牛四叔装模作样的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还坐地上呢!”
说着就要来扶牛四婶,牛四婶骂道:“你少给我装,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不定怎么偷乐呢吧,我告诉你,你儿子要娶的是后山村的吴梅。”
牛四叔尴尬的笑道:“我怎么偷乐了,他自己的媳妇,你给他说个不中意的回来,到时闹的家宅不宁,操心操肺的,不还是我们老两口吗!至于那后山村的吴梅,他说的也就是气话。”
牛四婶翻了个大白眼:“我呸,你倒是做人了,刚刚还跟我横眉竖眼的,反正我话撂这了,他不娶赵玥就娶吴梅,随便他。”
牛四婶是气极才这么说的,想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可她忘了,牛大壮一直是把赵玥当弟弟样的待,也一直在说自己不会娶赵玥。
所以,不出所料的,牛大壮还是不改口,“我娶吴梅。”
牛四婶,脚也不疼了,赤着脚跳起来,摸过墙角的木棍指着牛大壮。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娶谁。”
“……吴梅。”
牛四婶竖着棍子就打:“我打死你这个憨货,我看你压根配不上赵玥,人好好的姑娘,才不能被你祸害了……”
被打了四五下,牛大壮却一声不吭,牛四叔拦道:“好了好了,再打就得花钱买药了。”
“我呸,我喂狗都不给他买药。”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再打了,气哼哼的把棍子扔一边去,牛四叔把她的鞋拎过来,让她穿上。
“别气了,你看都晌午了,别人家都吃饭了。”
“吃个屁,老娘气都气饱了。”
说着狠话,却拖着鞋往厨房去了,牛四叔看她进了厨房,确定说的话不会被听到,才悄声对牛大壮道:“好样子的儿子。”
说完就走了,牛大壮满头雾水,好好的,他爹夸他干嘛?
……
牛四婶在家酝酿了两天,才好厚着脸皮往赵玥家去,想起来这话头是自己提的,这才两天,就又反悔了,她都没脸去找许氏,也还好这事只是她们两私底下说的,没有别人知道。
到了赵玥家门口,牛四婶深吸了口气,抬手刚要敲门,门突然被打开了。
毫无准备的牛四婶被吓了一跳,赵玥一开门就看到是牛四婶,便问道:“婶子,这么早来,是有事吗?”
看到赵玥,牛四婶有些尴尬的理了理头发,“我来找你娘说点事。”
“哦,那你自己进来吧,我跟小七要去城里趟。”
话落又对院里喊道:“小七,你快点,墨迹死了。”
“来了,来了……”小七边应着,边把筐往身上背。
一抬头看到牛四婶在门口,小七的脸色明显的冷了下来,想起许氏对他的教导,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婶子”,然后就低着脑袋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牛四婶笑着应了,又问道:“你们去城里买东西吗?”
赵玥道:“是啊,天气渐暖了,马上青菜豆角什么的就能种了,所以我跟小七去买点种子。”
牛四婶忙摆着手道:“不用买,我家就有,每年我都留了,回头去我家拿点就是了。”
赵玥道:“那好,婶子,回头就去拿,我还要买点别的,就不跟你多聊了。”
“好,你快去吧,我是找你娘。”
赵玥小七两人出了村,赵玥问道:“小七,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赵玥眼睛一瞪:“人牛四婶来了,你连话都不说,你说怎么回事?”
小七撇撇嘴,“她家大壮瞧不起你,我不想理她。”
“什么瞧起瞧不起的,大壮一直以为我是男人,不想娶我很正常啊,而且,我也不想嫁他,他拒绝了,不正好。”
小七猛然抬头,惊道:“所以说,你也没瞧上大壮。”
“我一直当他是哥哥的,你那什么眼神?”
“没瞧上,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对他笑?”害他一直以为她喜欢大壮。
这什么问题,赵玥咬牙道:“我没对你笑吗,没对小火笑吗?那我是不是也瞧上你们了?”
小七恍然回神,乐的颠颠道:“所以,你真没看上他。”
赵玥都气笑了,瞅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那两眼珠子是干嘛的。”
被损了,小七一点不气,还笑眯眯道:“娘给了我钱,我请你吃糕去。”
“行了吧,你那点钱还是好好攒着娶媳妇吧!”
小七嘻嘻笑道:“还是姐姐最重要。”
“怎么,承认我是你姐姐了?”
“一直都承认的好吧!”
“那你以后就都要叫姐姐……”
两人说着话,到了凌云城。
家里,牛四婶进了赵玥家院子,看到许氏不好意思的笑道:“许妹子,在忙呢!”
许氏放下洗了一半的碗:“姐姐你来了,快做,我这满手都要水,你自己搬凳子啊!”
“没事没事,不用客气。”
说着,牛四婶自己搬来凳子坐在厨房门边。
看许氏洗了碗,把桌子收拾干净,才道:“许妹子,我上次跟你说的事……”
许氏擦干净手出来,闻言首先充满歉意道:“姐姐,那事真对不起,我细想了下,觉得两孩子不太合适。”
牛四婶心里却越加难受,知道许氏肯定是知道大壮不愿意,给自己台阶下呢!
她什么也没说,拍拍许氏的手,“妹子,这事儿是姐姐对不住你,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你尽管来找我。”
许氏抿嘴一笑,眼中满是柔色,“咱两家还说什么对不起,说实话大壮这孩子是真不错,奈何两孩子没缘分,可孩子的事也不耽误我们两家相交不是,姐姐可不能因为这个跟我们生分了。”
牛四婶噗嗤一笑:“你怎么反倒安慰起我来了,说实话,赵玥这孩子,我是从小就盯着呢,大壮这么大年纪没给说亲,就是想等等赵玥,谁知,再怎么等,也没等来这缘分。”
许氏道:“不说了,不说了,姐姐你来看看,我家这株葡萄,开始谷芽了,藤都长那么长了,今年肯定能结果了,玥儿还说,什么时候上山砍点粗树枝,给它搭个架子,到时,我们姐两,就坐这架子下吃着葡萄乘着凉,多好。”
牛四婶不由感叹,“你呀,还真会享受。”
说着她又看看粗壮了两倍的那两株樱桃。
“这个,今天也该挂果了吧,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樱桃长什么样,到时,你可得让我看看。”
“看算什么呀,来我家吃,管够。”
牛四婶呵呵直笑:“你这也忒败家了,这玩意儿多精贵,能卖不老少钱呢,我不要多,给我两尝鲜就行,让我也看看富家太太吃的樱桃都要啥味儿。”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如从前,没有半点疙瘩,好像那亲事,压根就没说过。
只是牛四婶心里有点不得劲,这可是她盼了好几年的儿媳妇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