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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睁眼,身旁已空空如也,耳边传来女人兴奋夸赞声。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暗羽心生欢喜,突生一种想法:以后定要带这女人吃遍大江南北。
“啊——你醒啦——不好意思啊。”乔小池甚是羞愧地低着头,油腻双手靠背,藏起最后一根兔大腿。
暗羽轻笑。1“没事,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喜欢,可以全部吃掉。”
男人这一笑,宛若天上星辰,万丈银河。瞬间闪瞎女人的美眸,撞进她的心脏。
女人不曾见过男人的笑脸,“扑通扑通”心跳加快。
被美色迷惑,她心甘情愿地放弃了私欲,将藏在身后的兔大腿递到男人身前。
“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给你留着的。”
面上笑嘻嘻,内心却是哀嚎:美色误人啊!
男人也觉得肚子饿,顺着女人的话,准备伸出右手去接,刚抬起,迅速放下,换成左手去接。
乔小池发现不对劲之处,疑惑。
“你的右手受伤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男人顺势点头,将右手靠背,藏得更深。
女人挑眉。
有问题,有大问题!
“啊!”乔小池一边惊呼,一边手指着洞口之外的方向。
“不好,有大老虎,快逃命啊!”
一边惊叫,一边努力往男人身边凑去。
正准备拿起男人的手,好好看个究竟,那手忽然冲她一甩,她一时不察,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击在石壁之上。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乔小池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埋着头,大喊大叫,十分痛苦摸样。
暗羽看了看藏在衣袖之下的右手,失神片刻,站起身来,甚是无奈地走到正在打滚的女人身边。
“不用装了,我刚才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你这样是骗不了我的。”
女人不答,还在哀嚎。
她艰难地抬起头,面上渗出密密麻麻一层汗,颤抖的声音,让人听之,心疼不已。
“你——你——你你你——那么厉害,哪怕力气再小,那也是要人命的——啊。”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暗羽不答,思索。
良久之后,女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化为无声。不再打滚,静静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很多。
就好像——死了。
暗羽心下一沉,再顾不上理智警告: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装的。
他赶紧蹲下身,伸出左手,欲去检查一番。
刚触碰到女人,突感女人浑身一颤,他慌忙收回左手,却依旧没有躲过女人那神奇的速度。
心生害怕,失落,难受,男人不敢看女人的脸。
快速化为一团黑雾,消失在洞内,竟是逃了。
山洞安静了,只剩下女人淡淡呼吸声。
乔小池看着自己的右手,失神,脑海中一片空白。
“小天?刚才我好像碰到人骨了……”
无书回答,后者苦笑一声。缓缓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灰暗一片的洞外。
暗羽,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她只觉更加头痛。
刚才的疼痛不是装的,本就身受重伤的她,是真的痛。只不过没有她所表现的那般夸张而已,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她的毅力。
如今,松懈下来,倒是有点经受不住了。
视线再度模糊起来,大脑开始混浊,让她无法思考。下一秒,头朝地,整个人昏厥过去。
山里的空气很清晰。
即便是秋末初冬时节,依旧处处绿意,各种耐寒受冻的花儿坚强地挺直腰杆,朝阳生长。
距离山洞不远处,最高的大树上,层层枝桠相互交错,掩藏独自舔伤的悲伤男人。
暗羽背靠树干,仰头,透过树叶缝隙之中的阴霾,看向天边的冷月。
她碰到他的手了,知道了他的秘密——
她会不会讨厌他?恨他?甚至觉得他是个邪物?
闭上眼,嗅着空气中湿润粘腻的气息,耳听呼呼寒风声,思绪快速飞转。
黑暗的过去,不堪的回忆,落魄的小庙。
年幼的他躲在掉漆发白的巨大佛像之后,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听着外面的声讨声。
“我们一定要将那个恶魔小孩找出来,我亲眼看到他不费吹灰之力,用那右手杀了一只成年人都无法打败的大虎。”
“他根本就不是人,是邪物,是从地狱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恶鬼。你们难道没看到,他的右手根本就没有肉,那是骨头啊——”粗犷汉子的声音传来。
“爹,可是——他——救了我——啊——”稚嫩单纯的童音响起。
“闭嘴,谁知道那个恶魔救你是不是另有所图,想要吃了你——”
“爹,那怎么办?我见过他的样子,他会不会真杀了我,吃了我?”
“烧死他!烧死他!”
声音冷漠,夹杂着浓浓恨意,就好似他是那些人的杀父仇人一般。
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何救了人,还会被如此摒弃,甚至是被追杀?
他将头埋得深深,无声哭泣。
娘,你在哪里?
羽儿好难受——有人要杀羽儿,他们说羽儿是恶魔,是恶鬼——娘——
母亲来了,在他即将被烧死的时候,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地来了。
看到悲伤的他,面露惨白笑容,做出一副温和样子。
“娘,我是不是怪物?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活着?”他收了泪水,声音颤抖。
女人惊愕,脸上显现出一刹那的悲痛,继而将小小的他紧紧抱紧。
痛哭声传来,是母亲最极致的悲伤。
“羽儿,你比任何人都优秀,生来具备神力。那些人是愚蠢的,不知晓你的温柔和善良。记住,羽儿,你一定要做好自己,保持好本心。”
“可是,那些人说我是邪物,是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他们放火,要烧死我,说这是为民除害……”年幼的他身心受伤。
“羽儿,你相信吗?”
“什么?”年幼的他哪里知道母亲话中深意。
“这个世界不是唯一的世界。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生活着和你一样的人,经历着你不敢想象的痛苦人生。”
女人轻轻吻上男孩的漆黑脏乱的宽额,安抚男孩悲伤的灵魂。
“可他们依旧不放弃,努力向着阳光生长。他们坚强,坚定,不被外界所迷惑,不将他人言语放在心上。所以啊——”女人的声音些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