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变得燥热,北方的雨水虽比不上南方那般频繁,雷电天气却狂躁得很。
西月轩泽看着屋外大雨,似是满怀心事。一道闪电过后,映着他有几分惨白的脸色。
“大哥又在想心事?”西月轩敏走到他身边问道。
“唉,年年征战年年战,岁岁要过岁岁过。”西月轩泽苦笑了一下,感叹道:“何时有这闲情,立在门厅听雨声啊。”
“是啊,大哥从小随王上征战南北,却不想……”西月轩敏刚要说,便被西月轩泽阻止。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西月轩泽转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大哥,现在父王似是对你有了松动之意,你若不把握,岂不是将王位拱手让人了?”西月轩敏回身劝道。
“父王自有他心中的人选,哪是你我能撼动的?”西月轩泽又叹息一声,一脸的无奈。
“可是大殿之上,老八看似为救夜墨不得已说出‘回天之术’,实则他是有意说给王上听的,父王没杀夜墨,证明咱们之前推测父王身体未康复是对的。”西月轩敏道。
“那又怎样,父王的伤即使未好,谁又敢有半分造次?”西月轩泽道。
“大哥,这般犹豫不决,就不怕老八上位?”西月轩敏问道。
西月轩泽听了竟然笑了一下:“若是老八,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西月轩敏听了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似有了几分气恼:“大哥怎么能讲出这般话来。”随即又道:“梅儿来过,说夜墨昨晚留西月轩羽说了许久的话,因司颜看的紧,没有机会偷听,看来定是关于父王之事,怕是老八要有所动作了,大哥若是不敢,我替你抓了那夜墨问上一问。”
“老二,父王现在甚是多疑,切莫多生是非,一切要小心行事。”西月轩泽连忙阻止。
“大哥果真如老五所讲,变的胆小怕事,恕小弟有事先告辞了。”西月轩敏一拱手叫下人备马,冒雨离开了西月轩泽府上。
看着消失在茫茫大雨中的西月轩敏,西月轩泽心中不由地一阵惆怅。
夜墨为西月拓石施完针,见宫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天色黑暗犹如夜间,似是一时半会的也停不了。
西月拓石吩咐她在偏殿等候,雨停了再走,夜墨遵命退出正殿。
“夜大人。”木苏跟了出来。
“王妃。”夜墨连忙施礼。
“我带你过去。”木苏便引导着夜墨往偏殿走去。
“有劳王妃。”夜墨随在她身旁。
“夜大人来龙城有一段日子了,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木苏问。
“谢王妃关心,不习惯也没法子。”夜墨回。
“听语气,你好像不喜欢这里。”木苏又道。
“被人强行掳来做了一个阶下囚而已。”夜墨道。
“夜大人真会开玩笑。”木苏将她带到偏殿让宫女退了下去。
“夜大人,我有一事相问,不知你可否如实相告?”木苏的语气虽有些强硬,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王妃请问。”夜墨恭敬地道。
“王上可好?”木苏定定地看着夜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她果真是个聪明的女子,竟然看出了几分端倪。夜墨心想。
“王妃怎有此问?”夜墨道。
“我只是担心王上的身体。”木苏看着她。
“王妃多虑了。”夜墨在想,该不该告诉她实情,眼前这个美貌女人,虽在宫中沉浮多年,却始终能立于人上。
但这次宫斗她还会这般坚挺吗,纵使她的两个儿子被西月拓石极其地宠爱着,而这样的爱溺也让他们变得暴戾乖张,倘若他们卷进此次争权夺位的漩涡中,是否能全身而退呢?
西月轩羽显然早已布好局,他已经防控了身边所有的人,正一步步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计划。
而他又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怎样的命运呢?
“夜大人,我自嫁给王上,奉王上为神明,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也是我两个儿子的依靠,若失去了王上的庇护,一切将被颠覆。”木苏伤心地道:“看在我儿救你的份上,能否告知王上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好让我们母子侍奉榻前。”
她果真是在套我的话。夜墨心中在想。
但木苏的诉说也非假,一个将自己的丈夫视为神明,她一辈子的依靠,若突然离去,便如同天塌下来一般,这一刻,让她有了同情之心。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许多,雷电早已过去。夜墨必定是习武之人,身体虽虚弱,却还是听到了殿外那细碎的脚步之声,贴近偏殿的房门止住,看来是有人特意偷听。
夜墨能猜出她是谁,却不点破,既然偷听,便要给她点佐料才好。
“王妃莫要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劝说木苏。
“我知道以往对你多有得罪,但身处宫闱实属无奈,还望夜大人见谅。”木苏又道。
“王妃护子心切我自是理解。”夜墨连忙道。
“我两个儿子年龄尚小,平时娇纵得罪了不少人,失去了王上的庇护,他们该如何自处。”木苏一声叹息。
听着木苏的伤感明知是圈套,夜墨还是被感染了。
“王妃,您既然看出了八九成,那就要好好服侍王上,药虽能救人,但救不了将死之人,针虽能医人,却医不了不治之症。”夜墨故意道:“千万不要让王上动气,不嗔不怒,不急不躁,修身养性方能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