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军大营,阴霾笼罩。
寒慕独坐中军帐中,流苏被自己刺伤生死未卜,此番行动虽是谋略,但要拿性命来博取对方信任,打死寒慕也不会应允。
“国君,臣告见。”方顺南在帐外喊道。
“进来。”寒慕道。
方顺南一撩帐帘走了进来,一股寒气便带进帐中,看他一脸寒霜,似是刚巡营回来。
“将军辛苦了,可有平城方面的消息?”寒慕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没有,臣派人又去岫云谷查探了一番,除了一滩血迹再无任何迹象,苏阁主似乎已被他们带进城去。”方顺南拍了拍身上的霜雪回道。
“既如此,苏姐姐应该没事了吧。”寒慕心中一阵发虚,感觉无力站立。
“国君。”方顺南连忙扶住他。
寒慕坐回位子,向方顺南摇了摇手神情暗淡地道:“方将军,此次计谋为何让我觉得胆虚万分。”
方顺南一听暗想:你关心流苏才有此心神不宁。但嘴上还不能这样讲。
“国君莫要慌张,有苏阁主亲自参与,还怕事不成?”他安慰寒慕:“苏阁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寒慕还是坐立不安,那一枪自己虽没用上力,但流苏却用了大力气撞上去的,枪尖锋利无比怕是有性命之忧。
平城督帅府,轩铭让随行军医李一为流苏医治。
“伤口虽不深却伤及要害,若在用上半分力,怕是人就没了。”李一告诉轩铭。
“十四哥你一向做事谨慎,为何这次要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轩成不解。
“大雪纷飞,孤身一人闯进埋伏圈,却无人知晓,可见她功夫了得。”轩铭对轩成道:“从她口中所说似乎与寒慕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只是其次,另外我只是好奇,她怎会知道寒慕在岫云谷被我困住。”
轩成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哥哥是想探知她是何目的?”
“平城乃是离国关隘,如同天启方行,驻守此地马虎不得。”轩铭道。
“王爷,此女伤势严重,就看明早能否醒来。”李一道。
“徐城主,吩咐人小心侍候。”轩铭叮嘱:“醒了告诉我。”
说完同轩成走出督帅府。
“十四哥,岫云谷寒慕所说之事可属实?”轩成终于开口问话。
他一路憋到现在才问,依他的性子,也实属难能可贵了。
轩铭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夜墨未死,为何不告知我,即知她未死,我必寻到她。”轩成气道。
“十五,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知王上的心思吗?”轩铭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轩成还有些懵。
“十五啊,平城虽远离龙城,但也远离了纷争。”轩铭与轩成两人走在平城街头,虽身处战乱,但城中秩序井然,没有一丝紧张气息,“你我兄弟二人就此长久居住此地如何?”
“十四哥,我在问你夜墨之事,你却扯到平城,你到底何意?”轩成心中有些烦闷,面带不悦都看着轩铭。
“我希望十五这一生能平平安安顺风顺水,也不妄母妃临终前对我的嘱托。”轩铭停下脚步突然正色地对轩成道:“在岫云谷你听到的没有错,夜墨被王上圈禁于行宫,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圈禁夜墨吗?”
“自然是因为她气死了父王,才圈禁她的。”轩成回。
“那你可知道王上又是为什么隐瞒夜墨之事吗?”轩铭又问。
“为了救夜墨,不落人口实。”轩成又回。
“那为什么王上要救夜墨,还替她隐瞒生死,并圈禁于行宫能?”轩铭将这三个问题连起来问轩成。
“当然是因为王上不想让夜墨死,更不想让夜墨被群臣口诛笔伐才圈禁……”轩成开始还很大声,说到最后话音逐渐小了,甚至没了声音。
他看着轩铭,眼神从愤怒到惊讶再到暗淡,寥寥几句已明白了全意。
“八哥他、他竟然也……”轩成惊讶万分。
平时,他有西月拓石与木苏宠着,眼里那还有别人,自己喜欢的理应就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自然不顾他人是何感想。
现在才知,自己喜欢的正是别人喜欢的,原先他们是抢不走抢不动甚至不敢抢,而现在是暗着抢明着抢一定要抢。
“十五,八哥已不是原先的八哥了,不要再惦记夜墨了。”轩铭长叹一声这才又举步前行,留下轩成站立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