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督帅府,西月轩铭盯着十五,这个看似满脸还有些稚气的兄弟,讲出的话竟然让他大吃一惊。
“十五,你可知道你刚才说出的话,若传到龙城是要掉脑袋的。”轩铭盯着轩成。
“是他不仁在先,又怎怪我不义在后?”轩成气道:“他明知我心怡夜墨已久,他却圈禁了夜墨,隐瞒了她的音讯,他如此做为,岂是君子所为?”
轩铭听了忍不住笑了,看的出,他说这些话也只是孩子气,只为心中不平而发。
“你笑什么,十四哥知情不报,我很是心痛。”轩成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怒道:“快放开我,我要回龙城,去行宫见夜墨。”
轩铭看着他因用力挣扎手腕被绳子磨破,心下有些不忍本想给他松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气恼:“省省吧十五,你以为咱们出来行军打仗是过家家吗?你带兵在外,没王命私自回龙城,让王上知道了定治你一个私自回城之罪,一样要掉脑袋。”
轩成知道他讲的没错,没有召回私自回城违反军纪乃杀头之罪,嘴上却不服:“我就这一条命,他看着不爽杀了就是。”
“嘴硬。”轩铭见和他说不清楚,站起身重重地道:“我没时间同你磨叽,你先在这里反省反省。”
轩铭生气地甩袖出房,对身边的守卫道:“你们在这里看好齐王,莫让他逃了。”
“唯。”两名守卫留了下来看守轩成。
轩铭从轩成处走出来,往流苏住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见过王爷。”侍女见了他连忙行礼。
“罢了,你先出去吧,我与姑娘说会话。”轩铭冲她们摆了摆手。
“唯。”侍女施礼转身出了房间。
“禹王爷。”流苏挣扎着要下床施礼。
“免了。”轩铭连忙阻止了她:“你知道我是谁?”
“你与齐王走后,我便偷偷问了问身边的人,才知两位是离国的禹王与齐王。”流苏感激道:“多谢禹王相救,否则我已冻死在荒郊野外。”
“不谢。”轩铭很是客气:“我与你又无怨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莫要放在心上。”
流苏看他今日并为披挂盔甲,蓝色五彩丝线刺绣长袍,一条浅色丝绦系在腰间,右边系了一块美玉,头戴束发金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脚踩一双黑色硬底靴子,好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与岫云谷那位英气的少年判若两人。
“禹王爷,齐王可还好?”流苏柔弱无力地看着他。
轩铭正巧望过来四目相对,轩铭连忙尴尬地咳了一下移开了眼神,转了话题:“姑娘既然与寒慕是夙仇,必然了解他一些情况,本王正巧有个不解之题,不知姑娘能否解惑。”
他看似是来向流苏请教问题,实则是在试探流苏,流苏自然知晓他的用意,微微一笑道:“王爷客气,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哪里人氏,与寒慕如何结的怨仇?”轩铭看着她问道。
“我本是番禺城城主苏焕之女,五年前寒慕率兵攻打番禺,将我的父母兄长斩杀,我当时在外游玩躲过一劫,自此我便发誓定要手刃仇人,以报灭门之恨。”流苏对他讲道。
天启时,番禺城的城主的确是苏焕,苏焕也的确死于慕国攻城之战,但杀他者不是寒慕,而是慕国大将军华人册,寒慕也并未下令屠城,屠城也是华人册与他儿华傲所为。
“原来是苏焕苏将军之女。”轩铭点了点头感慨地道:“苏将军拼死守城三个月,天启若是派人增援,也不至于落个失城灭门之不幸。”
流苏暗想:看他年纪不大,竟然也知道血战番禺城之事,果真不能对他小觑。
“天启无能痛失半壁江山,这也是天启的劫数。”流苏故作痛心状。
“天启的劫数不在慕国,而在离国。”轩羽起身对流苏道:“姑娘安心在府上养伤,养好伤可随意离去,本王还有些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谢禹王爷。”流苏道。
看着轩铭的背影,流苏不由心中暗自佩服,他刚才的一番话讲的好有气魄,似乎这天下将是他西月家的,最终灭掉天启的是他们离国,而不是慕国。
好大的口气。流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不过,她对这个小王爷有几丝莫名的好感,倒不是因为他救了她的命,而是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自信。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知道今晚能否顺利潜入府衙窃取城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