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催雪急,梅花枝头沾如霜。
张路看着被琴音所至爆裂的花瓶,忙吩咐侍女打扫干净。
又对案前盘坐不动的夜墨道:“你如此不听规劝乱运功,万一无妄之毒复发怎么办?”
夜墨起身离开案前,笑着对张路道:“老话说得好,这人先定死后定生,怕又能怎样,生死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既如此我还怕什么?”
张路无语,气恼万分。片刻对夜墨道:“对自己的生死都不重视的人,还能指望她对别人的性命负责吗?”说罢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夜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一阵纠结,自己的命运如同大海行舟,破涛汹涌会船翻人亡,风平浪静却靠不到岸。
她看了一下床榻上熟睡的司颜,心中一阵歉疚,来龙城的人只有司颜活了下来,她不能不管她。
“来人。”她突然冲殿外守卫喊道。
殿外守卫全是越龙师抽选下来的精英,此时见夜墨突然发话,连忙施礼:“夜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见西月轩羽。”夜墨道。
“唯,在下这就派人去龙城告诉王上。”守卫毕恭毕敬地道。
“丫头,你又要干什么?”张路刚走出殿外,被夜墨的喊声惊动,忍不住又返了回来。
“老头,虽然这人是先定死后定生,但期间的命盘却是自己掌握,我要的是扭转乾坤之力。”夜墨对他狡黠一笑。
张路看她如此情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他认识夜墨以来,从未见她这般任性过。
虽然有时会捉弄他一番,却极有分寸,绝不超越半分。
此时见她有几分兴奋,又透着那么几分不安,不安中还带几分坚定,在大殿的烛火中,她这般神情让他甚觉不安。
“丫头,你是不是又想行刺王上?”张路压低了声音问。
夜墨回身复又盘坐案前,素手拨弦,琴音绕耳:“那游戏不好玩了,改了。”
“你又要出什么花样?”张路大惊,他想在西月轩羽到来之前,套出夜墨的心思。
“你担心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命。”夜墨轻松地道:“你既然担心,就坐下陪我抚琴吧。”
“莫要动气了,你现在不觉乏力的很吗?”张路问道。
夜墨早有感觉,无妄的侵蚀让她体能日渐低下,此毒让她突然想起封沉被雪姑打伤后也是如此状态,难道此毒也可利用长生诀心法自我循环修复?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若是如此这无妄之毒也不是没有解药。
“老头,这无妄之毒真的没有解药吗?”她突然问。
“啊?”张路一愣,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史料记载没有,因发明此毒的空灵子,就是中此毒日益衰败而亡。”
夜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又道:“老头,你可知晓长生诀?”
张路摇着头:“听说过,没见过。”
夜墨又道:“那日寒慕行宫行刺,可见他与西月轩羽对招之势。”
她这么一说,让张路想起那夜情景,似是大悟:“他们招式开合之间,均有天地失色之力,难道那就是长生诀?”
夜墨点了点头:“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张路听了一脸茫然,对他来说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之说,生老病死乃是世间法则,这是世间万物都要遵循的定,任你武功再高法力再大,绝不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夜墨看他不知所云,便笑道:“道有为却无为,此时即是终点也是开始。”
张路更加发懵,问道:“丫头突然饶舌,你是不是有了其他想法?”
夜墨冲他邪魅一笑道:“此地遍布越龙师,你又不助我离去,即使有了想法那又能怎样?”
张路看她如此表情心中更加没底,惴惴不安之余又增加了几分:“你现在还想着往外逃?”
“我说过,绝不会连累你。”夜墨手抚琴弦宽解他。
“非要回天启吗?”张路的语气变的悲伤。
“天启还有我未完之事,只要我不死,就必须回去。”夜墨的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一年了,天启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