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寒气逼人,夜景却格外美丽。
龙城郊外,西月轩敏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似乎不相信地问身旁的西月轩政:“你真搞清楚了,夜墨还活着?”
“千真万确。”轩政肯定地道。
“从何得来的消息,来源可靠吗?”轩敏又问。
“自是可靠,我何时骗过二哥?”轩政认真地道:“夜墨现在就住在城外行宫,还记得八哥刚继位时,总住在行宫吗,因为那位也在。”
“她竟然没死!”轩敏不由低低自语着。
“她当然没死,而且活的还好好的。”轩政忿忿地道:“她设计故意气死父王,还差点让我犯下大错,想想这女子果真心机深沉。”
轩敏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挖苦他:“气死父王的应该是你吧,夜墨也只是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了一下而已,只凭她那点小把戏,哪能把父王气死?”
轩政一听心中便来了气:“二哥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和大哥暗下做的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夜墨中的‘无妄’应该是你和大哥联手所为吧,只要夜墨一死,父王必会旧病复发一命呜呼,你们俩居心之毒比我犹过之。”
他这么一说,轩敏的心便抖了起来,本以为下毒之事做的漂亮严丝合缝,谁知他竟然都知道了。
“你们现在知道她没死,可是晚了,再过一阵子她将会成为咱们离国的王妃。”轩政狡黠一笑对轩敏讲:“你说,她如果成了离国王妃,会最恨谁呢?”
轩敏被他说的心惊肉跳,下毒之事是他硬拉了大哥轩泽所为,当时大哥轩泽已生退意之心,不想在与老八斗下去,若不是他哄骗大哥,说西月轩羽上位必会对他们兄弟痛下杀手,轩泽也不会拿出这歹毒的“无妄”之毒。
这“无妄”之毒是在连年的征战中,清缴了一大门大户所得,本想永远用不到,无奈却用在了夜墨身上。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夜墨中了此毒却安然无恙,而西月轩羽竟然要娶她为妃,这让他感到惊恐万分。
司颜立于庭前,心中之事不敢让人窥探,隐藏无非让人越发难熬。
她记挂着西月轩政交给的任务,平时行宫守卫众多,现在撤去一半,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她见张路命人端来汤药,便迎了上去对那侍女道:“我来吧,你们下去吧。”
她遣走了殿内侍女,趁无人注意之际,将手中的药粉撒入汤药之中,药粉见水即化,她这才将汤药端至夜墨面前。
夜墨看她放下的汤药忍不住有些抗拒,自打她苏醒过来便汤药不断,想想要入喉的辛苦之味实在厌了。
“这药不喝也罢。”夜墨将它推到了一边。
司颜看了一下坐在了夜墨对面,道:“听张路说此药能维持你气血不败,否则你会因无妄的侵蚀而亡。”
夜墨微微一笑:“他说的你也信,都说无妄无药可解,怎会因喝了这汤药便会变好,那岂不是解了这无妄?”
“解也罢,不解也罢,这汤药可是王上吩咐的,你不喝也可以,万一有个闪失,张路可就惨了。”司颜故意夸大其词诉说着。
夜墨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也是,平时张路对自己可谓是关怀备至,莫要因自己的不是,还要挨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惩罚,想到这里便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司颜看她喝了下去暗自欣喜,只等药效上来便可行动。
“颜姐姐,若有机会我带你回天启,你可愿意?”夜墨问她。
司颜虽失去记忆,但不是傻子,从夜墨的语气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祈盼与无奈。
“我……”司颜看着她,见她眼中有泪,不似在演戏,一时语塞。
“此地犹如囚笼,是天启的敌人,纵是锦衣玉食,终究不是故里。”夜墨仰望寒夜星空,泪水潸然而下。
司颜惊呆,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女子与她叙述过思乡之情,即熟悉又陌生,似是那人也是要带她回天启,却不知为何总是想不起那女子是谁。
“不要再说了。”司颜手抚头喊道。
她只觉自己浑浑噩噩搞不清任何事情,似乎一切都在脑子里,又似乎脑子一片空空。
“寒夜虽凉,却是潜行的好机会。”夜墨手抚了抚有些昏沉的头:“颜姐姐,这里危机四伏,终究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我想,我想……”
夜墨的意识似乎越来越模糊,双目迷离地看着司颜努力地道:“我想让你回天启,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说着终于支持不住伏到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