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闪耀的火把照的如同白昼,马龙档开了那群人的攻击,护住云绗大喝了一声:“毛贼好大的胆子,朝廷……”
他还未喊出,寒慕动作极快,在众人未弄清状况下,他一下便到了那个少年人的面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扣住了他的脉搏将他拉到了自己人跟前,对众人大喊道:“都退后否则我便杀了他。”说吧把手放在了少年人的脖项之上。
那伙人见了,连忙停住了道:“你快放了我们帮主,不然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封沉看了一下两边的情势,不由地笑了起来:“一群毛贼,不知道擒贼先擒王吗,就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能有什么作为?”
少年人倒是有骨气,在身居险境中却毫不畏惧,他道:“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朝廷也不给我们活路,但是我死了,我的兄弟们绝不会放过你们。”
马龙一听来了气,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道:“造反还有理了,看我不砍死你。”说着就举起腰刀。
“住手。”云绗喝道。
在火把闪耀不定的火光中,众人看到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是忧是愁是悲是喜一时难辨。
他走到众人的面前道:“放了他吧。”
众人一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此时夜墨却感到了他沉重的心情,那是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慢慢地复苏了。
寒慕似乎也感到了他的心思,便放开了那个年轻人,道:“好好回去种地吧,不要学着一些人舞刀弄枪的,那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他们的举动把那帮还在张牙舞爪故作凶神的人们惊呆了,这帮人的确是没有什么武功,只是一帮农民因不堪官府压迫才当了土匪,其实这土匪也不是好当的,十天半个月的也打劫不了多少钱财,一样穷苦的人们他们不劫,富贵的有众多家丁,他们还打不过人家,现在弄的是良民不像良民,土匪不像土匪的尴尬境地。
“多谢众位的不杀之恩,若有机会我们定当竭力相报。”少年人似乎被他们感动。
“还是好好地做你们的农民吧,这就是对我的最好报答。”云绗说着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对那年轻人道:“让你们那些背井离乡的村民都回来吧,官府若再来为难,就拿了这玉佩给他们,他们再不会来骚扰你们了。”
年轻人接过玉佩见上面龙腾云端,看似不是凡物,便道:“多谢恩人,我叫花凤,若有机会定当生死相报。”
众人一听他的名字不由笑喷,麦子对他道:“你果真很配这个名字。”
花凤哈哈一笑道:“大家都这么说。”也不在意。
云绗没说话一人慢慢往村外走去,夜墨看他心情沉重,知他此时定是极不舒服,现在的朝廷落到这般的地步,他又该如何挽回?朝中有奸臣当道,皇上又是如此的无能,眼看这大好的河山将被付之一炬,让他怎不痛心?
他连忙跟了上去,其他的人冲花凤挥了挥手,花凤等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有看着他们隐没在黑暗之中。
夜墨追上云绗问道:“王爷你没事吧。”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与云绗说话。
云绗在黑暗中一笑道:“我没事,叫我信五吧,王爷两字我感到从所未有的沉重。”
夜墨连忙道:“这不是王爷的过错,又何必放在心上?”
云绗伤心地道:“在都城我不问世事,偶与朝中大臣来往,也是不问朝中之事,那样都引来不断的暗杀,此时我看到天启的臣民被逼反抗,心中真的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助他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回此时的局面。”
夜墨能看到他的泪水在黑暗中闪烁,他不知道云绗竟然是这么一个性情中人,一直认为帝王之家都是些冷血的,现在看来他们也是有感情的。此时见他真情流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推心置腹呢?
“你们走的这么快干嘛,我们都赶不上了。”封沉在他们背后喊道。
夜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段时间他观察封沉虽不和她的父亲一般残酷,但终究是父女,在她的面前又怎能做到直言不讳呢?
封沉赶上他们,对云绗道:“五哥真是宽宏大量,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拉杆子起义,回头见了官府一定要告诉他们,让官府一定来铲除后患。”
“不要,他们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册。”云绗连忙阻拦道:“朝廷若是能好好对待他们,他们又怎会拿起武器反抗呢?”
“可是让他们这样下去,对朝廷是一大威胁,长此以往必会有人效仿。”封沉担心道。
她整天的跟在一个弑杀成性的父亲身边,学会了残酷的镇压,再无他法。
“只要朝廷善待自己的子民,又哪有什么起义与背叛?”寒慕接过来道。
他讨厌封沉的谈话与语气,似乎只有一味的打压才能解决问题。
云绗长叹一声不由的脚下走的快了,投宿的心思已是无意。
黑暗中听到马龙麦子两人喝了一声,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人的声音。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封沉冲后面喊道。
“这小子一直跟着我们,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便抓住了他。”马龙道。
云绗借着月光见被捉之人竟然是刚被放的花凤,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道:“你跟我们作甚?”
花凤连忙道:“这里一直兵荒马乱的,做土匪也非我本意,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是饿死也会被官兵逼死,时才见恩公为人善良,衣着华丽想必家境殷实,我刚才解散了兄弟们,分给了他们一些钱财各奔东西了。”
“所以你就跟了我们过来是不是?”寒慕道。
“是啊,是啊,望恩公赏我一口饭吃,我便感激不尽了。”花凤连忙道。
“你当我们这里是江湖帮派吗,说来就来,想加入就加入的。”麦子冲他道。
云绗看了一下夜墨,虽然他的身份高,但此时却要听夜墨的,毕竟是自己硬塞进这个队伍的,临行时也是保证过绝对服从夜墨的,此时这个年轻人去留要取决于夜墨的命令。
夜墨没有说话,继续北上路途艰难,他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带上这么一个半路捡来的人,身份无法确定,这期间说话办事定是不方便。
封沉见众人一时没了声音,便对花凤道:“你回去吧,不要在耽误时间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恩人留下我吧,我回去也没有亲人了,兄弟们我也解散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花凤突然跪倒对众人道:“就让我跟随你们吧,我什么都会做,我绝不会偷懒的。”
“你走吧,我们这里不需要这样的人。”麦子不耐地道。
“恩人。”花凤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云绗,希望他能留下自己。
云绗心软他看了看一旁的夜墨,不在理会他先前答应过的承诺,对花凤挥了挥手无奈地道:“起来吧,跟着我们可不要多问,知道吗。”
“是。”花凤一听高兴地站了起来神情显的各外兴奋。
云绗的决定让夜墨不由地摇了一下头,暗想:这个少年王爷真的是少不更事啊。